司迦漾话落,乔芷笙惨白着脸,倏地起身:“说完了吗?”
不待司迦漾再说,乔芷笙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不远处的一个座位走过来。
男人把手中的相机递给司迦漾:“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司迦漾接过相机,看着上面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乔芷笙,你抢走属于我的三年,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风林公寓。
屋内漆黑一片。
乔芷笙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界面停留在司懿的微信对话框。
她很想直接打电话去质问司懿,却突然失去了勇气。
只能拿着手机,编辑着信息。
可不断地删删减减,最终也没有发送出去。
乔芷笙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懦弱……
电话忽的响起。
乔芷笙看了一眼,是钟深。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如常。
“喂。”
乔芷笙刚出声,对面便顿了一下。
“乔芷笙,你是哭了吗?”隔着电话,钟深的声音露出浓浓的担忧。
乔芷笙愣了愣,很快如常:“没有,嗓子有点不舒服,喝点水就好了。”
“你有什么事吗?”
钟深犹豫了一下:“际俞想让我为无忧集团辩护。”
“但是我拒绝了。”
还没等乔芷笙说话,钟深就给出了答案。
乔芷笙微微皱眉:“这是你们工作上的事。”
话筒那边陷入沉默,半晌后钟深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我知道,只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
话落,他又补充道:“况且我最近确实比较忙,无忧也不缺律师。”
淡淡一句话,将乔芷笙心中的异样打消。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钟深,我想问你,司迦漾和司懿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落,话筒那边沉默了半晌,才传来四个字。
“青梅竹马。”
“其实三年前司迦漾和际俞分手,我也很意外你这么快就……”
钟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乔芷笙却明白。
是意外她乔芷笙这么快就‘鸠占鹊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乔芷笙握紧手机,竭力稳住的自己的情绪。
“我们以为你知道……”
没等钟深继续说话,乔芷笙就把电话挂了。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暗恋成真……
乔芷笙从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她拿着手机,打开朋友圈。
这三年,因为工作原因,她从不敢光明正大的发关于她和司懿的朋友圈。
只能悄悄的设为私密,仅自己可见。
手机刺目的光照射出乔芷笙惨白的脸。
泪不知为什么大颗大颗的落到屏幕上,乔芷笙抬手去擦。
可越擦,屏幕上她和司懿的脸就越发的模糊。
许久,似下定了决心,乔芷笙将那些朋友圈一条条删除。
连同所有的回忆和欢喜,全部从心里删去。
三年的时光,短短的半个小时便毫无痕迹的抹去。
乔芷笙的指尖落在最后的一个‘删除’键上,那是司懿的联系方式。
正当她决心按下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的响了起来。
是司懿的电话!
乔芷笙最后的话卡在喉咙,无法说出口。
她视线落在司迦漾的肚子上,脸色瞬间煞白。
司迦漾也看着她,眼中的惊讶很快被得意代替。
气氛陷入沉默。
司懿微微皱了皱眉,对着司迦漾说道:“你先上去,我等会找你。”
“嗯,我等你。”司迦漾乖巧应声上楼。
乔芷笙视线看回司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所以……你是为了她,对吗?”
司懿没有说话,似是默认。
乔芷笙瞬间红了眼,连声音也开始颤抖:
“你还是我认识的师哥吗?我认识那个司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司懿一楞,一双眼眸沉得发黑,冷漠道:“随你怎么想。”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利刃一般扎进乔芷笙的心里。
她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眼前男人的心。
她眼眶酸涩得厉害,那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
“司懿,这三年里,你真有爱过我吗?”
“没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住,乔芷笙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明明心中预料到了答案,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乔芷笙强忍住泪意,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转身离开。
走到路边,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乔芷笙终于崩溃,蹲在路边掩面大哭。
另一边。
司懿走上二楼,司迦漾迎了上来。
“际俞,你看宝宝的那件衣服……”
“声明的事是你做的?”司懿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司迦漾眼底慌乱一闪而过,很快被掩去,她神色如常:
“不是,我不知道。这是公关部门在负责,明天我去问问。”
此话一出,乔芷笙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气温陡然降了几度。
一股渗人的寒意从司懿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着眸,视线落在乔芷笙腰间的那只手上。
几秒之后,司懿收回视线。
“是吗?那就祝二位百年好合,要是结婚,我定送一份大礼,聊表心意。”
说完,他神色自若的转身离去。
乔芷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压下心里微微的波动,拍开了那只落在自己腰上的手: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左津讪讪的笑了笑:“这不是为了替你回怼你那前男友吗?”
“好了,好了,别管他了,明日你就要开始忙你的案子了,今天先去放松放松,走吧。”
说着,他将乔芷笙推进了车里,两人驾车离去。
夜晚。
乔芷笙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美域公寓。
她翻出这几年关于李天明一案的新闻,和三年前初次病理检测的记录。
原来,在她离开后,李天明的最终病理检测出来了,最终的死因确定为自杀性干性溺亡。
因为在李天明以往的病例中,他是一个具有神经敏感体质的人,入水后容易收到冷水的刺激容易使迷走神经兴奋,反射性的引起心脏骤停。
这种死亡非常迅速,故往往不具备溺死的典型症状,容易于死亡后被抛尸水中的情形相吻合,让人误以为是谋杀。
在加上当初李天明的公司就要破产,如果此刻意外失足落水更容易被人怀疑是故意自杀骗保,所以李天明就利用自身特性,营造了一种被人谋杀的的情形。
谋杀也属于意外的一种,符合保险的赔偿范围。
所以最终病理检测出来后,李天明一案就此败诉,还遭受了网友们铺天盖地的谩骂。
可是李天明的家属却一直坚持上诉,还将李天明是尸体一直存放在殡仪馆的冷冻库。
……
乔芷笙望着这些资料陷入了沉思。
李天明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就为了公司不破产,而去自杀?
干性溺亡虽然容易被误以为是谋杀,可是只需要法医稍微有些经验,都可以检查出来。
这种具有极大风险的事情,他会去赌吗?
……
无数个问题不断的回绕在乔芷笙的脑海中。
当年她因为这个案子失去了一切,如今回来便申请重审旧案,为的依旧是曾经心中那不灭的信仰。
她看着眼前的资料,喃喃道:“司懿,希望不会真的是你做的……”
第二日。
检察院会议室。
关于案件重启,官司双方和公安机关都派了代表前来。
会议桌中间,乔芷笙代表的检察部门和公安机关相对而坐。
左边是司懿和一众律师、法医团队,一个个西装革履,气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