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沅侧过脸,眸色沉沉,“若有,你待如何?”
“我会离开,”我一字一顿道:“有些东西绝不能与他人共享,我五年前就告诉过你。”
他默然,许久,低语喃喃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话音刚落,他垂手牵起我,走向归兮园。
头顶的“归兮”二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是他的手迹。
站在门口,目光所及之处,花圃,纸飞机,秋千,木雕……全是我俩在冷宫相伴的光阴。
我蓦地收紧五指,“抱歉,往后我再不疑你,其实——”
“哗啦!”一道重物坠地声,打断了我的话。
聂沅眉头一紧,大步迈入门内,我紧随其后。
花圃间,一名青衣女子正狼狈扶起浇水的木桶,地面泛起的泥浆沾污了一片裙角。
聂沅急急向她走去一步,又赫然刹住。他咬牙切齿道:“周苏!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名叫周苏的女子身子一抖,颤声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帮帮忙,毕竟我也是——”
“闭嘴!孤记得警告过你,这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
我极少听见聂沅如此情绪外露,他总是沉静无波,心思都习惯压在心里。
“是……我不该来的。”女人声线微弱,隐隐带着哭腔。
我从他背后偏头看去,女子恰好抬起脸,泪眼朦胧。真是楚楚可怜。
端详着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2
我第一次穿到旻朝时,只有十五岁。
任务是救赎冷宫里濒死的小皇子聂沅。
彼时,他正缩成一团,全身冷得打摆子。
我默默走到床榻边,蹲下身,手指抚上他冰块似的额头。
聂沅双目紧闭,只露出一个瘦削苍白的侧脸。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若不是受母妃自缢牵连,他本应和其他皇子一样,活得金尊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