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她小心翼翼捧起狗碗,踉跄站起身,霎那间胳膊上的伤口剧痛无比,疼得她拿不住狗碗。
“不要!”
狗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最后一点骨灰也散落地上,再也捡不起来了。
初念可看着地面上渐渐消失不见的骨灰,张了张嘴想哭,却发现已经没有了眼泪。
7
“阿澈哥哥,快送裴太太去医院,大可太大了,我拉不住,要是你在就好了,就可以帮我了。”沈沐甜难过地落泪。
裴景澈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伸出手指轻轻触屏, 她疼得惊呼一声。
“好疼。”
“她打的?”裴景澈看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初念可,眉宇间尽是不满。
沈沐甜点点头,“嗯,阿澈哥哥要给我做主吗?”
“当然。”裴景澈将她抱进怀里,对着保镖示意。
保镖将初念可架了起来,拖到裴景澈的面前。
“初念可,你太放肆了。”裴景澈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落泪的沈沐甜,看初念可的眼神森冷。
初念可双眼无神,被押着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灵魂一般,“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把爷爷的骨灰......”
裴景澈开口打断初念可的话,看她的眸子越来越冷,“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当着我的面都敢动我的人。宝贝,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初念可沉默不语,裴景澈脸色越发阴沉,她推了推身边的沈沐甜,“她打了你,想打回去吗?”
沈沐甜垂眸,“我不敢。”
“别怕,我在。”裴景澈摸了摸沈沐甜的脸,示意她动手。
沈沐甜起身走到初念可身边,轻轻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像是受惊的小鹿赶忙缩回手。
“我的甜心太善良了,你这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你去,太太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停。”裴景澈语气轻飘飘。
他要让初念可意识到忤逆他的后果。
保镖扬起手狠狠扇向初念可,她的脸被打歪向一侧,耳朵发出嗡嗡声。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恢复了片刻意识,可她依旧没有说话。
保镖扬手打向另一边脸,一下比一下用力。
初念可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脸上的刺痛让她的心好受了些。
她该打,若不是她爱上了裴景澈,就不会害得爷爷尸骨无存。
初念可的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鲜血从嘴角溢出,她始终一言不发。
裴景澈坐在面前,心里怒火旺盛,他不喜欢初念可跟他作对。"
初念可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疼得她血肉模糊。
她本能想拒绝,对他越来越不耐的眸子,最终点了点头。
离婚协议还没签,爷爷也还没安葬,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裴景澈。
沈沐甜已经在浴室等待初念可,她坐在浴缸边缘,眼底满是怨恨和算计。
“初念可,还记得我的话吗?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她语调带着得意,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垃圾妹和豪门太子爷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都是穷人家的女儿,你能傍上总裁,我也能,我甚至会过得比你更好。”
初念可豁然开朗,沈沐甜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裴景澈来的,她也想当灰姑娘。
初念可的手指微蜷,面上没有表情,伸手要帮沈沐甜脱衣服。
沈沐甜抓住她的手,眼神变得凶狠,“裴太太,你不能很能干吗?怎么还要贴在裴总身边啊,你快去当女强人吧,把裴总然给我。”
初念可心尖一颤,垂下眸子,依旧没有说话。
沈沐甜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目眦欲裂,她眼神一狠,跪在地上开始呼救。
“救命,阿澈哥哥。”她自己将头埋进水里,哭着求饶,“裴太太,我不敢了。”
裴景澈急匆匆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沈沐甜跪在初念可面前,头发凌乱,浑身是水,哭得梨花带雨。
“阿澈哥哥,你让我走吧,裴太太要杀我。”沈沐甜一看到裴景澈,慌忙就往他脚边爬。
裴景澈一向有洁癖,却不管不顾地将她抱起来,水渍弄湿了他的衬衣。
初念可的心微微一颤,裴景澈对她那些偏爱和例外,也可以轻轻松松地给别人。
他对她一切的承诺都如泡影一般易碎。
“有什么解释?”裴景澈拧眉看着初念可,她越来越不听话,令他心生烦躁。
初念可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监控,“我没有碰她,不信你可以查监控。”
曾经初念可因为低血糖在浴室昏倒,过了好久裴景澈才发现,他心疼自责,执意在浴室安上监控。
他说过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闻言,裴景澈怀里的沈沐甜身子一抽,脸上浮现惊恐。
“阿澈哥哥,要不算了吧,裴太太不是故意的。”她语气慌乱,很是心虚。
“怎么能算了?我的小甜心都被吓哭了。”他用眼神安抚沈沐甜,随即冷眸看向初念可。
“不用看,你最近那么不听话,总归是要受些教训。”
听到他的话,初念可的心抑制不住的犯疼,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裴景澈对沈沐甜宠爱如此,已经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就为了给她出口气。
“来人,带太太去泳池,好好让她清醒一下。”
裴景澈话音落地,初念可的身子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他明知道她对泳池有恐惧......"
心脏瞬间感到刺痛,初念可红着眼眶摇头,“可是阿澈,那是我花了很久设计出来的心血。”
“不重要,你有我就足够了,设计稿给甜甜,公司我也打算给她。”
裴景澈打断她的话,他的手指很冷,初念可只觉得脸颊冰冷,刺骨的寒侵透了她的血液。
沈沐甜曾是她招来的实习助理,能力不行却心比天高,实习期未满就被她辞退了。
耳边如今还浮现出沈沐甜被她辞退那天说的话。
“初念可,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比你年轻,比你放得开,总有一天,你的东西都会是我的。”
“你以为我来你这里很想干这个破工作是吗?初念可,我们还会再见的,你早晚会输给我。”
当时她只觉得沈沐甜是在虚张声势,如今想想,她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搭上了她的丈夫裴景澈。
裴景澈爱初念可如命,每天都会来公司陪她。
公司已经不止一个女人主动对裴景澈投怀送抱,但都被裴景澈赶走了。
初念可从不担心他会变心。
可......沈沐甜竟是个例外。
“为什么我都要让给她?” 初念可抬眸看向他,声音微颤,抱有一丝侥幸。
“因为她需要我,老婆,你不用担心,我爱的人一直是你,裴太太也只会是你,我跟她只是玩玩罢了。”
裴景澈轻描淡写的说出他的背叛,仿佛他出轨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男人骄傲地告诉她,她已经是圈里最幸福的女人,独宠了她那么多年。
“我也放任你玩了那么多年,但你的人生是该学会怎么做一个富家太太,宝贝,你该收心回归家庭了,裴家不缺你赚的那点钱。”
初念可耳蜗嗡鸣,头晕目眩,整颗心像是被裴景澈的话击碎。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原来在他眼里,感情是可以玩的,她的理想也是一文不值的。
那他曾经的海誓山盟算什么?
他曾以她的名字买下一颗星星,男人也曾对着那颗星星发誓,他对她的爱永远不变。
他更是在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承诺永远不会让她伤心,会让她永远幸福。
他还曾说会永远尊重她的决定和喜好,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甚至放下一切工作,陪她去个国外深造建筑设计,支持她创办自己的设计公司,陪她参加各种设计比赛......
誓言犹在耳边,他却已经变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初念可深呼吸,强忍心痛,对上他失去温度的眸子。
裴景澈勾了勾唇,“宝贝,你还剩三分钟,真想好了吗?”
初念可猛地一震,下意识抓着他的手,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阿澈!我可以帮她重新设计一份!”
裴景澈微微蹙眉,似乎不满她的回答,惋惜地盯着屏幕,“只剩一分钟了,在你眼里,看来爷爷并不是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