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围观的百姓满目震惊,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些聘礼是陆既白给的。
“陆世子不是不会娶郡主吗?怎么还下了聘礼?”
“说不定是郡主自己准备的,怕丢了颜面。”
“有道理,世子好福气啊,这郡主看上的是我多好啊......”
沈书意刚想开口呵斥,就见陆既白和陆烟儿走了过来。
五日过去,将军府都没有来侯府问罪,陆既白认定沈书意还会嫁给他。
“郡主,这是替我准备的聘礼?其实,你不必做这些。”陆既白面露讥诮。
“你也知道侯府一门清流,世代武将,一直不看重钱财外物。我的聘礼是我亲手雕刻的木簪,你且收下。 ”陆既白拿出一根桃木簪,上面雕刻着一朵梨花。
“郡主,既白熬了两个晚上才雕刻出来的,你快收下。”陆烟儿有些嫉妒,“你可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既白的一番心意。”
沈书意淡淡瞥了她一眼,真是不知死活,还敢跑到将军府门前。
她挥手要将他们抓起来,陆既白顺势将木簪塞到了她手里。“我知你喜欢,收下吧。明日.你生辰,我会以平妻之礼来娶你,你同烟儿一起过门。”
“圣旨也不必宣读,我同意娶你。这些东西我今日找人抬回侯府,还有这嫁妆单子,你别忘了让外祖父准备妥帖。”
陆既白说完,将那张按了沈书意手印的单子递给她,着手就要抬走太子给的聘礼。
沈书意本想将他们抓起来问罪,见他自负又得意的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接过单子,轻笑出声,“世子不必着急,嫁妆明日再抬,我还未备齐。”
“好。”陆既白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对她的乖巧懂事非常满意,并未察觉到沈书意的异常,“那就明日与你一同入府。”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沈书意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意儿,这陆既白是何意?他明日来娶你?”将军一脸疑惑,目光略带责备,“你到底要嫁给谁?”
“当然是太子。”沈书意挽上将军的胳膊,“父亲,我有事要与你说,我们先进去。”
沈书意将自己被陆既白折磨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拍案而起,拿着枪就要去杀了陆既白。
沈书意拦住他,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沈书意安慰了好一阵子,他才同意暂时不杀了陆既白 。
翌日,便是沈书意的生辰,也是她与太子成亲之日。
将军府一片喜色,锣鼓喧天。
沈书意一身大红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将军府。
太子风尘仆仆,立在精致奢华的十抬喜轿前,看沈书意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情谊。
视线交织,沈书意脸忽的一热,慌忙用扇子遮住了脸,钻进轿子。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走去,路上恰好遇上了陆既白的迎亲队伍。
陆既白骑着高头大马,四人抬着一顶简陋的轿子,身后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家丁,想来是去将军府抬嫁妆的。
微风掀起轿帘一角,沈书意对上了陆既白的视线,他满眼震惊地看着她,面色一寸一寸变白。
沈书意微微弯起唇角, 拿出那根木簪,双手用力掰断,扔出窗外。
“陆既白, 我要嫁的从来都不是你! ”
"
她声音哽咽,“既白,对不起,我没保住我们的孩子......我该死......”
陆既白低声安慰,手指轻拂她的鬓发,眼底心疼与愤怒交织,“不关你事,我们还会有孩子。”
沈书意垂眸,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是前世那个白眼狼。
没想到这一世,他竟胎死腹中。
“郡主,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陆烟儿泪水又落了下来,仿佛受尽委屈,挣扎着要下床,“你把孩子还给我。”
陆既白眼底燃起怒火,死死将陆烟儿抱在怀里,“沈书意!你三番五次害烟儿,你以为没了烟儿,我就会爱上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近乎于怒吼,“我永远不会爱上你这样的毒妇!不过,我会娶你,我会为烟儿和死去的孩子报仇!”
沈书意心下一骇,活了两世,她从未见过这般疯魔的陆既白,也从不知道他手下养着暗卫。
“你要干什么?”沈书意蹙眉,袖中的手指悄悄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克制着心底的恐惧。
“自然是让你尝尝烟儿受过的苦。”他衣袍上沾染着血渍,双眸猩红,大手一挥让人抬进来一口水缸。
“陆既白,我是郡主,你怎敢动我!”沈书意挣扎,却被暗卫死死押着,将头按进了水缸。
冷水倒灌进鼻腔,带来阵阵窒息感,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
片刻之后,她的头被抓起来,她贪婪的大口呼吸,来不及说话又被按进了水里。
陆烟儿靠在陆既白怀里,眼底尽是得意,却柔声细语劝道,“既白,别这样对郡主,会被治罪。”
“无妨,她马上就要与我成亲,教训不懂分寸的娘子是家事,圣上不会过问。”陆既白认定沈书意要嫁给他,并不怕沈书意将事情闹大。
“可......”陆烟儿委屈,“既白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有娶她,我才能给你和孩子出气。放心,我心里只有你。”陆既白在她头上落下一吻,随即冷冷看向沈书意。
“继续,到烟儿说停为止。”
沈书意的头被一次次按进水里,鲜血染红了缸里的水,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她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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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意再次恢复知觉,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面前的人拿着鞭子狠狠抽向她。
软鞭带着暗刺,鞭痕之下还会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打,打够三十鞭!”陆既白声音低沉,不留一丝情面。
“陆既白,你疯了?放开我!”沈书意怒视着他,“我要嫁的人不是你,你如此对我,当真不怕我爹找你算账?”
陆既白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时至今日,你还想骗我,你早就求了圣旨,只等你过了生辰就逼我娶你。”
“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情,就算顶着一身伤出侯府,旁人也道你是心甘情愿堕落。沈书意,你不该借着黑衣人的手害烟儿,害死了我的状元儿子。”
沈书意豁然开朗,他是在为胎死腹中的白眼狼发疯。
他只看到了白眼狼高中状元,却不知道白眼狼资质平庸,是靠她一手推上的状元之位。
沈书意苦笑,“陆既白,你太自负了。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