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哽咽,“既白,对不起,我没保住我们的孩子......我该死......”
陆既白低声安慰,手指轻拂她的鬓发,眼底心疼与愤怒交织,“不关你事,我们还会有孩子。”
沈书意垂眸,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是前世那个白眼狼。
没想到这一世,他竟胎死腹中。
“郡主,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陆烟儿泪水又落了下来,仿佛受尽委屈,挣扎着要下床,“你把孩子还给我。”
陆既白眼底燃起怒火,死死将陆烟儿抱在怀里,“沈书意!你三番五次害烟儿,你以为没了烟儿,我就会爱上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近乎于怒吼,“我永远不会爱上你这样的毒妇!不过,我会娶你,我会为烟儿和死去的孩子报仇!”
沈书意心下一骇,活了两世,她从未见过这般疯魔的陆既白,也从不知道他手下养着暗卫。
“你要干什么?”沈书意蹙眉,袖中的手指悄悄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克制着心底的恐惧。
“自然是让你尝尝烟儿受过的苦。”他衣袍上沾染着血渍,双眸猩红,大手一挥让人抬进来一口水缸。
“陆既白,我是郡主,你怎敢动我!”沈书意挣扎,却被暗卫死死押着,将头按进了水缸。
冷水倒灌进鼻腔,带来阵阵窒息感,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
片刻之后,她的头被抓起来,她贪婪的大口呼吸,来不及说话又被按进了水里。
陆烟儿靠在陆既白怀里,眼底尽是得意,却柔声细语劝道,“既白,别这样对郡主,会被治罪。”
“无妨,她马上就要与我成亲,教训不懂分寸的娘子是家事,圣上不会过问。”陆既白认定沈书意要嫁给他,并不怕沈书意将事情闹大。
“可......”陆烟儿委屈,“既白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有娶她,我才能给你和孩子出气。放心,我心里只有你。”陆既白在她头上落下一吻,随即冷冷看向沈书意。
“继续,到烟儿说停为止。”
沈书意的头被一次次按进水里,鲜血染红了缸里的水,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她昏死了过去。
6
沈书意再次恢复知觉,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面前的人拿着鞭子狠狠抽向她。
软鞭带着暗刺,鞭痕之下还会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打,打够三十鞭!”陆既白声音低沉,不留一丝情面。
“陆既白,你疯了?放开我!”沈书意怒视着他,“我要嫁的人不是你,你如此对我,当真不怕我爹找你算账?”
陆既白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时至今日,你还想骗我,你早就求了圣旨,只等你过了生辰就逼我娶你。”
“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情,就算顶着一身伤出侯府,旁人也道你是心甘情愿堕落。沈书意,你不该借着黑衣人的手害烟儿,害死了我的状元儿子。”
沈书意豁然开朗,他是在为胎死腹中的白眼狼发疯。
他只看到了白眼狼高中状元,却不知道白眼狼资质平庸,是靠她一手推上的状元之位。
沈书意苦笑,“陆既白,你太自负了。你放开我!”"
1
成亲前夕,她的夫君陆既白将他青梅竹马的童养媳送走了。
成亲不足一月,她的夫君突然带回了一个弃婴,要沈书意好生抚养。
成亲不足三月,她的夫君奉命剿匪死在了山中,将偌大的侯府和年幼的养子都留给了沈书意。
可沈书意老年病重,回光返照之际,她竟然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夫君,正温柔地抱着他的童养媳,她抚育多年的养子也陪在他们身边,亲昵地唤他们爹娘......
她的夫君陆既白满眼遗憾的叹息:“当初要不是沈书意求旨逼我娶她, 我也不会跟烟儿在外流浪十几年,害得你们亲生母子骨肉分离。 ”
她的养子也像是恨极了沈书意:“父亲说的是,如今新帝登基,将军府覆灭,从此再无人护着她了!等她一死,我就安排父亲死而复生,迎娶我真正的娘亲过门。”
陆既白眼里溢满柔情,旁若无人般亲吻怀里的女子,“如此甚好,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沈书意如遭雷击,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她呕心沥血操持侯府十五年,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原来她的夫君陆既白从未爱过她,新婚夜他说的不能为人道,是根本不想跟她圆房,他曾经带回来的养子,也是他跟心上人的孩子,他的假死,更是为了金蝉脱壳跟心上人逍遥快活......
眼前的一幕,如同利刃一般直刺沈书意的心。
回想起十几年被磋磨的人生,她痛心入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含恨闭上了双眼......
......
再睁眼,她重生回到了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上,她手里捧着刚刚拿到的赐婚圣旨。
恍惚间,陆既白拦在了她面前。
“郡主,我知道你心系于我,想与我成亲,但我幼时已有童养媳,此生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请郡主成全。”
陆既白冷漠疏离的声音入耳,沈书意心头猛地一震 。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男子,他一身青灰色长袍,身姿挺拔宛若苍松, 俊秀的脸上尽显清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记忆如浪潮袭来,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上一世,她就是被他这幅清冷的模样所吸引。
她是将军府的嫡女,皇上亲封的荣嘉郡主。 父兄征战漠北,外祖当朝首富, 上京城所有人都巴结她。
唯独陆既白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起初只想让他臣服,软硬兼施刻意接近,时间一久,她竟真的对他动了心。
她开始不顾一切追在他身后,为他做尽荒唐事, 甚至不惜抗旨,拒绝与太子成婚。
她以为拼上性命求来的是幸福,却不想是一场噩梦。
成婚那日,他没有一丝笑颜,独自坐在角落饮酒,喝的烂醉如泥,连盖头都不曾掀开。
成婚之后,他说他有隐疾,不能行 房事,跟她的日常相处也都是冷漠梳理。
她以为他天生冷性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