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们的私欲,我在这王府十年,还了你的养育之恩。”
为了娘家父母弟弟,我被迫舍弃了后半生的幸福,活的毫无尊严可言。
白天尽心尽力照顾着陆今安,晚上毫不反抗做着陆景行泄欲的工具。
为了他们父子,我付出了所有的身心。
无论是对谁,我都问心无愧,不再亏欠任何人了。
“我唯一亏欠的,就只有我自己。”
母亲气的拂袖而去,我定定看了许久。
抹了一把泪水,转身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景行。
他不知道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不过他听到了什么,我也已经不在意了。
“凌萱,你是个聪明人,隐忍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选对你最有利。”
见我转身便走,他轻笑一声:“给你下药之人,我已经打发出府了,你可以消气了。”
“今安顽劣,说了不得体的话,我也会训诫他,你可满意。”
他微微颔首,等着我跪地谢恩。
可心有千千结,我已心灰意冷,哪里还会有触动。
“我怎么想不重要,王爷满意就好。”
看见我满脸不在乎,陆景行冷笑一声:“欲壑难填。”
“哎呀,妾身可从来不敢这样跟王爷讲话。”凉亭里的侍妾笑着走近。
“这人有福气呀……长得像王妃娘娘,果然是不一样呢。”
陆景行被我的沉默激出了火气,一把揽过那位侍妾,大手抚上胸口揉捏。
侍妾嘤咛一声,娇笑着软在了他的胸膛。
光天化日,火热缠绵。
竟毫不避讳我和陆今安。
“长得像有什么用,在榻上像个死人,没有一点意思。”
他手上用力,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我。
“若不是有福气,长了那样的脸,能有资格伺候我?”
福气。"
“如果你现在回心转意,我可以饶你一次。”
匕首停在我的脸旁,泛着刺骨的寒光。
“留在我身边,我既往不咎,咱们还回到从前的日子。”
回到以前的日子?
什么日子?
做着任他粗暴发泄的玩意儿,却被他不屑,蔑视,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
给他儿子操着老妈子的心,却被他怨恨,误解,恨不得杀了我泄愤。
我平静转身,看向他冒着怒火的眼睛。
“若你后悔,我可以封你为姘,给你荣华富贵。”
好大的恩典!
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求他怜惜,赐我雨露?
可怜,可悲。
我嗤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用力。
匕首一寸一寸靠近我的脸,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刺破了皮肤。
匕首自上而下,在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滴到了地上。
“你疯了吗!
你在做什么!”
陆景行神色骇然,想要收回手,却被我死死握住。
我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继续用力,匕首越扎越深,心里的快意也越来越痛快。
直到鲜血越流越多,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我松开手,笑着看他:“我可以走了吗。”
“怎么会这样!”
陆今安面色煞白:“你不要使这种苦肉计,你毁了我母妃的脸!”
他被我满脸的鲜血吓得发抖:“太医!
快来救救我娘的脸!”
叮——匕首铮然落地,在地上溅起血花。
陆景行脸色难看,对着匆匆赶来的太医怒吼:“快给她治脸!
治不好我杀了你们!”
“谁都不许动。”
我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往另半边脸划去。
“姑娘三思啊——”太医忍不住相劝:“半边脸被毁已经难治,你如果再划另一半,那可真就毁了容了啊!”
“女子容貌堪比性命,王爷尤其爱重你的脸。
你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做出日后后悔的事!”
见我无动于衷,神色冷淡,陆景行脱口而出:“你一个农女,我已经开恩以后给你封嫔,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若敢毁了这张脸走出王府,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再也不会享受我的照顾!”
我举着匕首,对着他笑出了声:“随便吧。”
“不……不……你会后悔的……凌萱,你会后悔的——”匕首狠狠划下,我另外半边脸顿时血流如注!
什么家族门楣,什么兄弟亲人,什么荣华富贵,都见鬼去吧。
一个女人,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屋子里。
坐实了一个“囚”字。
可是所有人竟然都说,这是福气,这是荣耀。
我该知足。
我凭什么该知足!
这所有的一切,本就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我扔下沾血的匕首,大笑着踏出了王府大门。
为着这张脸,我这个人,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如今,终于能做一回自己了。
我流着泪越跑越远,心情也越来越畅快。
从来没有觉得,天地之大,可以任我翱翔。
十年,我伏低做小,哪里敢闹?
皇上虽然没有立太子,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厉王最得圣心。
而厉王陆景行和嫡姐周嘉月的婚事,更是一桩美谈。
夫妻恩爱,堪称京城典范。
自从和厉王府结亲之后,周家风头一时无两。
就等着将来厉王登基为帝,周嘉月封后了。
可惜天不假年,周嘉月难产血崩,虽救回了一条命,却也缠绵病榻,不久后撒手人寰。
小世子已经开始认人,见不着母妃便哭闹不止。
周家指望落空,绝望之际找到了与周嘉月相似的我。
将欢喜待嫁的我强行带进王府,当夜就在角房承了宠。
“这是你的福气。”
厉王父子贪图我的脸,周家遥想未来太子的外家。
两家一拍即合,我代替周嘉月照顾厉王父子,直到陆今安长成。
谁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就连我的亲生父母,都捧着本家给的好处,得意离开。
可笑我在王府十年,没有名分,没有婚书,连个正经妾室都算不上。
我盯着帐子上的秋涉图发呆,半晌才开口:“我没有闹。”
“虽然居于后宅,我也知道皇帝时日无多了。”
“您即将登基,世子也已经长成,我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况且……王爷也算不上我的夫君。”
“我在王府本就无名无分。”
若说前段时间,我还念着腹中胎儿,犹豫该不该离开。
如今孩子已经没有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当是为何。”陆景行嗤笑一声:“这是跟我撒娇要名分呢。”
他扫了一眼我的腹部:“也罢,你失了孩子,总该要补偿你的。”
“养好身子,以后为我生下孩子,我将来便赐你一个嫔位……”
“倒也不必。”
嫔位如何,妃位如何,都是任他摆弄的玩意儿。
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
做着别人的替身,给他泄欲,给他儿子做保姆。
我怎么可能给他生儿育女,继续过着这卑贱的日子。
我忍着腹中疼痛,打开床头的盒子。
“这里面是我写的手札,记录着世子从小到大所有的喜好和禁忌,衣食住行,每个方面都有。”
“以后会有更合适的人照顾他。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