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气温暖如春,我却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君忘忧感受到我的冷意,握紧了我的手。
“我在此等你许久,别闹了。”
他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脸色阴沉。
“我知道你伤心崩溃,这才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我恕你无罪。”
看着我脸上的伤疤,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脸上的伤越早治疗越好,随我回去,赶紧治脸。”
听着他反复强调要我跟他回去,急切让我治脸。
我微笑摇头。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本就不属于你,不属于厉王府,更不属于皇宫,我配不上你的身份,也不屑于去配。”
“我的脸已经被我亲自毁了,跟你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就那么确定,这张脸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陆景行一僵,神情犹豫。
“姨娘,我不在意的。”
陆今安从他身后走出来,怯生生看着我:“就算你的脸治不好,我也认你做姨娘。”
“我知道你对我好。”
他的脸上闪过愧疚:“你对我是真心的。”
他瘦了很多,脸上也多了郁气,不知道做太子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变了很多。
见我沉默不语,陆景行忍不住上前一步。
“只要你跟我回宫,让太医医治你的脸,我马上就给你封妃。”
“你不喜欢嫔位,我封你做妃,四妃之首,好不好?”
“若你还是不满意,我封你做贵妃!
从今往后,你便是朕唯一的贵妃,只在我一人之下而已!”
他一急之下,甚至都顾不上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我不会再立皇后了,你若做了贵妃,就可以掌管六宫,再也无人敢欺辱你!”
一个毫无背景的农女,无子封作贵妃。
任谁听来都是不敢想象的荣耀。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愿意配合治脸的前提下,说到底他还是为了这张脸,为了周嘉月。
多么感人的情意啊,哪怕阴阳两隔,他也如此念念不忘。
可又如此虚伪。
他不过是自己感动自己罢了。
若是真心,又怎么可能在挚爱妻子死了几日,便急切睡了长得跟他相似的女人。
他第一次睡我的时候,甚至就在王妃灵堂的角房里!
心中的挚爱就睡在一屋之侧的棺椁里,他却在我身上凶狠发泄着欲望,口口声声喊着:嘉月。
这样恶心虚伪的一个人,我才不要回头。
“我不愿意。”
我宁愿顶着一脸破败的疤痕,自由自在过一生。
“凌萱,你不识好歹!”
陆景行恼羞成怒:“征求你的意见,不过是给你机会。
你别逼我动手。”
“我若强行带你离开,你可就做不了贵妃了。”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拽住我的胳膊,就要拉我离开。
“你拽疼她了。”
君忘忧一个转身,将我拉倒他的身后。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街抢人,这不好吧?”
陆景行手里落空,声音冷如冰霜。
“你是何人,胆敢跟朕抢人?”
君忘忧毫不畏惧,迎上他盛怒的目光。
“原本以为你是君子,不欲打扰你们谈话,可是没想到你竟做出这样恃强凌弱,以权谋私之事。”
“好叫你知道,我君忘忧最看不上你这种人。”
陆景行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姓君?
哪个君?”
我早就受够了这个词。
“长得像周嘉月,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福气,我根本就不稀罕。”
“你竟敢直呼我母妃的名讳,果真是心怀不轨!”陆今安怒气冲冲看着我。
“你借着这张脸,勾引我父王,迷惑我们父子,眼看父王就要做皇上了,你就想生下自己的孩子,以后再抢我的位子!”
“你这个心思深沉的恶毒女人,我恨不得扒下你这张脸,恨不得杀了你!”
我踉跄后退,只觉耳朵嗡鸣。
这就是我亲自抚养了十年的孩子。
“你、当真这么想的?”
我面色煞白,怔怔看着他。
“你竟想……想要杀了我?”
这个孩子,是我一粥一饭,一把屎一把尿亲自带大的。
小时候他生病,太医束手无策。
我冒着大雨,抱着他跪遍京城所有神佛,只为祈求他平安长大。
可是他平安长大了,却说要杀了我。
我怆然流着泪回到院子里,拿起早就打包好的包袱,一步一步往王府外走去、
“你当真要走?”
陆景行父子冷着脸站在门口。
“你想走可以,王府的东西你不能带走!”
陆今安伸手抢过我的包袱,扔到地上踢开:“小家子出身,竟做出些偷鸡摸狗的事——”
看到我包袱里就一件旧衣,他一怔:“竟然没有带东西?莫不是藏在了身上?”
我神色木然伸出双手:“世子可想亲自检验?”
他们只以为王府富贵,可于我而言,这里的一针一线都屈辱不堪。
我怎么会带走。
就在捡起包袱,准备踏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
陆景行冷然开口:“我不会允许你顶着嘉月的脸,离开这里。”
下一秒,泛着冷光的匕首冲着我的脸狠狠划了下来。
"
母亲气的拂袖而去,我定定看了许久。
抹了一把泪水,转身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景行。
他不知道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不过他听到了什么,我也已经不在意了。
“凌萱,你是个聪明人,隐忍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选对你最有利。”
见我转身便走,他轻笑一声:“给你下药之人,我已经打发出府了,你可以消气了。”
“今安顽劣,说了不得体的话,我也会训诫他,你可满意。”
他微微颔首,等着我跪地谢恩。
可心有千千结,我已心灰意冷,哪里还会有触动。
“我怎么想不重要,王爷满意就好。”
看见我满脸不在乎,陆景行冷笑一声:“欲壑难填。”
“哎呀,妾身可从来不敢这样跟王爷讲话。”
凉亭里的侍妾笑着走近。
“这人有福气呀……长得像王妃娘娘,果然是不一样呢。”
陆景行被我的沉默激出了火气,一把揽过那位侍妾,大手抚上胸口揉捏。
侍妾嘤咛一声,娇笑着软在了他的胸膛。
光天化日,火热缠绵。
竟毫不避讳我和陆今安。
“长得像有什么用,在榻上像个死人,没有一点意思。”
他手上用力,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我。
“若不是有福气,长了那样的脸,能有资格伺候我?”
福气。
我早就受够了这个词。
“长得像周嘉月,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福气,我根本就不稀罕。”
“你竟敢直呼我母妃的名讳,果真是心怀不轨!”
陆今安怒气冲冲看着我。
“你借着这张脸,勾引我父王,迷惑我们父子,眼看父王就要做皇上了,你就想生下自己的孩子,以后再抢我的位子!”
“你这个心思深沉的恶毒女人,我恨不得扒下你这张脸,恨不得杀了你!”
我踉跄后退,只觉耳朵嗡鸣。
这就是我亲自抚养了十年的孩子。
“你、当真这么想的?”
我面色煞白,怔怔看着他。
“你竟想……想要杀了我?”
这个孩子,是我一粥一饭,一把屎一把尿亲自带大的。
小时候他生病,太医束手无策。
我冒着大雨,抱着他跪遍京城所有神佛,只为祈求他平安长大。
可是他平安长大了,却说要杀了我。
我怆然流着泪回到院子里,拿起早就打包好的包袱,一步一步往王府外走去、“你当真要走?”
陆景行父子冷着脸站在门口。
“你想走可以,王府的东西你不能带走!”
陆今安伸手抢过我的包袱,扔到地上踢开:“小家子出身,竟做出些偷鸡摸狗的事——”看到我包袱里就一件旧衣,他一怔:“竟然没有带东西?
莫不是藏在了身上?”
我神色木然伸出双手:“世子可想亲自检验?”
他们只以为王府富贵,可于我而言,这里的一针一线都屈辱不堪。
我怎么会带走。
就在捡起包袱,准备踏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
陆景行冷然开口:“我不会允许你顶着嘉月的脸,离开这里。”
下一秒,泛着冷光的匕首冲着我的脸狠狠划了下来。
我双眼通红,看着他拂袖而去,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刚来王府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事已至此,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可是……
“外祖说的对,眼看父王快要登基,你起了心思,想要孩子和名分了。”
陆今安站在门口,眼神森冷。
“顶着母妃的脸,照顾我这些年,你的野心也大了,竟敢肖想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的话语如刀,带着最大的恶意,深深刺向我。
全然忘记,是我辛苦养育了他十年。
当初送我进王府的时候,周家夫人说的诚恳:“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你虽是旁支,却长得和嘉月相像,又亲自抚养世子,将来他一定会敬重孝顺你。”
可是如今,他们又说:人心隔肚皮,她顶着你母妃的脸,想要抢你母妃和你的东西。
十年。
我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夫不是夫,子不是子。
我要离开的事,没有瞒着任何人。
第二日我就开始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却在园子里见到了怒气冲冲的母亲。
“王爷马上就要登基了,在这个时候你闹着出走?”
“你应该趁年轻,抓紧时间怀个孩子,以后挣个位份,也好帮帮家里啊!”
“你弟弟马上就要科举了,以后前程如何全在你身上了!”
我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十年前,她也是这样说,为着弟弟的前途,为了周家给的利益。
把我送进王府,牺牲了我的一生。
“再说了,世子如今还小,以后进了宫,还需要你的照顾。”
见我沉默,母亲也放缓了语气。
“就算你不顾及咱们全家,难道你连世子也不顾及了吗?他可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十年的时间啊!跟你亲生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
呵。
“我把他当做亲生孩子,十年呕心沥血,他可曾把我当做过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