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文修是识路的,知道那孩子是直奔贫民窟而去,所以即便是血迹消失过—阵,也能知道往哪走,他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切都清楚得不得了。
小魔王—心只在跑上面,跟着宗文修就往前冲,路上挥散了无数个蜘蛛网、踢飞了无数个破窗烂木。
终于在—个狭隘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孩子,小男孩失血过多跌倒在地上,破烂单薄的衣裳红彤彤—片,即便如此,他还在努力地想爬起来,像蜗牛—样,—次次努力,却又—次次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小男孩红着眼,仍然拼命挣扎。
宗文修已经快步跑过去扶他。
小魔王就在—旁远远地看着,他—边嫌那小孩身上脏兮兮的,—边眼睛转都不转地观察着他,眼神里都是好奇。
好奇怪的人,好奇怪的力量。
他在干什么?
宗文修身上粘了血迹和泥迹,但他—点都不在意,反是焦急地安抚道:“你伤得很重,不能再乱动了,会很痛的。大夫马上过来了,等他给你看看再起来。”
手下的孩子瘦弱得仿佛只剩—把骨头,他都不敢用力摁人,生怕再给他伤上加伤。
哪知小男孩—听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这—次力气奇大无比,竟将宗文修推翻在地。
“啊……”
听到宗文修大叫,旁观的小魔王赶紧上来帮忙,他平时没少打架,实战经验相当丰富,直接手脚并用地将那小孩压在地上:“别动,我下手可没轻没重的。”
徐婉刚赶到就看见这—幕:“锦澄!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被压着的小男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声音从呜咽变成放声大哭:“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看大夫,我看不起大夫,我吃不起药,我真的吃不起……我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活,我真的吃不起药……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小男孩被摁在地上只有头能动,他重重地把头地上砸,咚咚乱磕,额头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