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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他却似乎没有从她的生活里离开过。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她想忽视都难。
现在,他直接来了帝都,生意场就那么点大,以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
郁唯一说不清楚自己心底这点情绪是怎么回事,可她就是烦躁、气闷,没来由的想对着他发火,说一些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的话。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还不许人家上进认真搞事业了吗?
何况就算来帝都,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帝都不是她一个人的。
郁唯一陷入这种割裂的情绪泥沼中,根本爬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自己情绪失控的下一秒丢下一句“再见”,转身进了单元楼。
这个晚上,郁唯一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她吞了三颗安眠药,最后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
……
下个月是周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周家要大办。
周弈约郁唯一在餐厅吃饭,郁唯一还跟他打听了下周老爷子喜欢的东西,送礼物总要投其所好的。
周弈回答完,坐直身子,十分正色地开口:“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
郁唯一放下筷子。
周弈盯着她温静美丽的脸,忽然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郁唯一睁圆了眼睛,呼吸凝滞。
周弈觉察出什么有些唐突,似乎吓到了她,又笑了笑缓和气氛。
“是这样,我爷爷想在生日宴上顺便给我们订婚,他有些老战友好不容易赶过来,年纪都大了,不想他们下次再奔波一趟。”
“结婚的话不着急,我们可以几年后再说,先定亲,你觉得如何?”
郁唯一望着周弈,红唇微微颤了下,有些恍惚,“周弈,你喜欢我吗?”
周弈顿住,“怎么这么问?”
“不知道。”
她低下头,看着明亮的盘子映出自己瘦削的脸蛋,“你觉得我们这样,适合结婚过一辈子吗?”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周弈皱眉,温隽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急促。
她缓缓摇头,“都挺好的。”
挑不出差错。
她低低叹了句,“你让我想想吧。”
“好。”
几天后,郁唯一去外地出差。
正巧乔浅在当地有个演出,直接来了酒店找她。
她兴致勃勃地捧着她几天前刚拿的艺术奖项给她炫耀,奖杯本身没多好看,主要是名头大。
乔浅从小的目标,就是拿这个奖,如今心愿得尝,她自然是高兴的。
这两年两人都忙,聚一起的时间也不多,难得像小时候那样凑一块睡觉聊天,精神头特别好,凌晨三点多眼睛还睁得像铜铃。
多数是乔浅在说话,郁唯一安静听着。
乔浅和她说一些演艺圈的八卦,又说某个口碑很好的小生其实私底下反差很大,就因为身后的资本护着没有爆出来。
这些事情,郁唯一见怪不怪。
直到乔浅忽然提到姚灵儿。
“都说她有个身份神秘、背景很大的男朋友,所以才在圈里横行霸道。不过也是,她那个性子,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连霍司霖以前都被欺压,姚灵儿都这个地位了,说话还口无遮拦。上次我在一个局碰到她,女神形象顿时幻灭了。唉,我还以为她真是清纯小白花呢……”
乔浅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见郁唯一一直不做声,便推她:“你困了啊?”
郁唯一摇摇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忽然轻轻地道出一句:“浅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向神明许个愿郁唯一林见深全局》精彩片段
分手之后,他却似乎没有从她的生活里离开过。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她想忽视都难。
现在,他直接来了帝都,生意场就那么点大,以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
郁唯一说不清楚自己心底这点情绪是怎么回事,可她就是烦躁、气闷,没来由的想对着他发火,说一些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的话。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还不许人家上进认真搞事业了吗?
何况就算来帝都,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帝都不是她一个人的。
郁唯一陷入这种割裂的情绪泥沼中,根本爬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自己情绪失控的下一秒丢下一句“再见”,转身进了单元楼。
这个晚上,郁唯一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她吞了三颗安眠药,最后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
……
下个月是周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周家要大办。
周弈约郁唯一在餐厅吃饭,郁唯一还跟他打听了下周老爷子喜欢的东西,送礼物总要投其所好的。
周弈回答完,坐直身子,十分正色地开口:“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
郁唯一放下筷子。
周弈盯着她温静美丽的脸,忽然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郁唯一睁圆了眼睛,呼吸凝滞。
周弈觉察出什么有些唐突,似乎吓到了她,又笑了笑缓和气氛。
“是这样,我爷爷想在生日宴上顺便给我们订婚,他有些老战友好不容易赶过来,年纪都大了,不想他们下次再奔波一趟。”
“结婚的话不着急,我们可以几年后再说,先定亲,你觉得如何?”
郁唯一望着周弈,红唇微微颤了下,有些恍惚,“周弈,你喜欢我吗?”
周弈顿住,“怎么这么问?”
“不知道。”
她低下头,看着明亮的盘子映出自己瘦削的脸蛋,“你觉得我们这样,适合结婚过一辈子吗?”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周弈皱眉,温隽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急促。
她缓缓摇头,“都挺好的。”
挑不出差错。
她低低叹了句,“你让我想想吧。”
“好。”
几天后,郁唯一去外地出差。
正巧乔浅在当地有个演出,直接来了酒店找她。
她兴致勃勃地捧着她几天前刚拿的艺术奖项给她炫耀,奖杯本身没多好看,主要是名头大。
乔浅从小的目标,就是拿这个奖,如今心愿得尝,她自然是高兴的。
这两年两人都忙,聚一起的时间也不多,难得像小时候那样凑一块睡觉聊天,精神头特别好,凌晨三点多眼睛还睁得像铜铃。
多数是乔浅在说话,郁唯一安静听着。
乔浅和她说一些演艺圈的八卦,又说某个口碑很好的小生其实私底下反差很大,就因为身后的资本护着没有爆出来。
这些事情,郁唯一见怪不怪。
直到乔浅忽然提到姚灵儿。
“都说她有个身份神秘、背景很大的男朋友,所以才在圈里横行霸道。不过也是,她那个性子,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连霍司霖以前都被欺压,姚灵儿都这个地位了,说话还口无遮拦。上次我在一个局碰到她,女神形象顿时幻灭了。唉,我还以为她真是清纯小白花呢……”
乔浅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见郁唯一一直不做声,便推她:“你困了啊?”
郁唯一摇摇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忽然轻轻地道出一句:“浅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郁唯一淡淡地陪着笑,没说什么。
李江又追问:“那家里人催你相亲了吗?”
林见深蹙眉,眉宇间流露了几分不耐,看向李江。
李江像是毫无察觉,继续专注地打探。
郁唯一摇头,语调轻松:“我还小,家里人不着急。”
“也是,我看你们城里人三十岁结婚都算早的。”
“是啊。”
郁唯一说:“我大概也要三十岁后才会考虑结婚。”
林见深静静地凝着她,漆黑的眼眸藏着看不清的思绪。
“相亲吗?”
李江是个脸皮厚的,也不顾一旁的亲妈都看不下去,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狐疑他今天舌头怎么这么长,逮着个漂亮小姑娘问个没完,平时叫他去相亲,反而跟块木头似的不会说话。
“应该吧。”
郁唯一从容地道,舒了口气,说:“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平时工作都很忙,大概率会让我找个本地的,方便见我。”
“哦,这样啊……”
李江终于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待到林见深和郁唯一走了,老板娘忍不住吐槽:“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多好看,穿的都是大牌,你这癞蛤蟆哪配得上……”
“妈。”
李江无奈,看着那两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那是深哥的前女友。”
老板娘一愣,伸长了脖子去看,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哟,那咋分了呢?怪般配的俩孩子……”
癞蛤蟆李江:……
郁唯一买了很多东西给落梅,落梅很高兴。
林见深有钱,也舍得给她花钱,她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
但在落梅看来,郁唯一给她的东西,是来自儿媳妇的“孝敬”。
晚上是林见深做饭,郁唯一在边上的炉子旁烤火。
“阿姨呢?”
郁唯一剥着橘子,问。
“去别人家了。”
村里的人闲暇都喜欢互相串门,尤其冬天的时候,凑在一块儿烤火聊天,其乐融融。
“她现在……”
郁唯一斟酌了下语言,小心翼翼,“情况还好吗?需要人经常看着吗?”
“现在好多了。以前在帝都住的时候,经常走丢。这里到底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周围也都是熟识的人,出不了什么事。”
郁唯一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又冷又涩,甜度一般。
她垂眸静静的,吃完了手里的橘子。
林见深朝她看过来一眼,和她商量着:“明天早上,我给你做牛肉面。”
“好。”
她声音很轻地应下,莫名的想起一句: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
也算是很应景了。
林见深处理着晚上要做的菜,郁唯一掀眸看他,“要不要我帮忙?”
“你会做饭了?”
他有几分意外。
她略略皱眉,“我可以帮你洗菜。”
“不用。”
他语调温和,“你好好坐着。”
“哦。”
她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过了会儿,有人推门进来。
“见深哥。”
女孩子清甜的声音响起,郁唯一抬头看了眼。
是宁溪。
她端着一盘饺子过来,说是家里包的,送过来给他们尝尝。
“嗯,放下吧。”
林见深正在炒菜,只淡淡扫了眼。
宁溪放下东西,又去看坐在炉子旁的女人。
现在天黑了,光线不好,她却白得像会发光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洋娃娃。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郁唯一抬头看她,露出个礼貌的笑脸。
“见深哥,你妈在我家烤火,说是你女朋友送了她很多东西,她可高兴了,一圈人都在听她说你们俩的事情。”
林见深眉头轻蹙。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很低调,反倒是年纪大了后,也染了点老年人的通病。喜欢夸耀子女,也常把子女的好挂在嘴边。
当然这些无伤大雅,只是她这么一说,村里不知情的人难免会说三道四。
他去看郁唯一,郁唯一神色如常,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并不当回事。
宁溪见状又继续:“还有一个金镯子呢,这么大一个。”
她用手比划着给他看。
林见深眉头皱紧,偏脸看向炉子旁的女人,“郁唯一。”
“嗯?”
她收起手机。
“你什么时候送了一个金镯子?”
郁唯一淡淡地笑了下,坦然回答:“刚刚包里翻到的,就送给阿姨了。她喜欢就好。”
林见深眉头拧着,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郁唯一低头继续玩手机。
一旁的宁溪看看林见深,又看看郁唯一,还是忍不住问:“见深哥,她真是你女朋友吗?”
郁唯一语调悠长地开口打趣:“前女友而已,小姐姐,你可以放心追的。”
宁溪一顿,脸色闪过片刻的慌张,咬着唇有些羞臊。
她悄悄去看一旁忙碌的林见深,他淡漠得几乎没什么情绪,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见深哥,我先走了。”
“嗯。”
宁溪转身离开,还不忘多看郁唯一两眼。
她手腕上的钻石手表很好看,出去后,宁溪在网上各种拼凑关键词搜索。
终于,让她找到了同款——一百八十八万。
她呼吸一窒,险些数不清后面的零。
难怪,这么粗的金镯子,她随手就送人了。
晚上,落梅听说郁唯一明天就走了,一个劲儿地叹气挽留。
郁唯一只好说好话宽慰她,说自己还会再来看她的。
落梅心里这才稍稍舒坦点,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阿深会好好赚钱娶你的,小鹿,你要等着哩。”
郁唯一心里起了淡淡的涟漪,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没来由的心悸。
“好。”
她甜甜一笑。
不远处的男人静静地望着她,点燃了一支烟,转身去了外面。
郁唯一的视线在下一秒看过去。
大雪里,他的黑色风衣格外醒目。
男人淡漠的眉眼,削薄的唇,抽烟的动作莫名的有股落拓的美感。
她素来是讨厌男人抽烟的,林见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不抽烟,但这会儿,她却望着窗外,平静地看着他在雪景中抽完那支烟。
马总虽然平时好色荒唐,可郁唯一长得再好看,他也是不敢放肆的,只能恭恭敬敬。
“郁总。”
马总笑哈哈地喊她。
郁唯一脱下大衣落座,“马总,点单吧。”
“好。”
两人打开菜单,随意点了几样特色菜。
点完单,郁唯一直接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马总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他想过很多个郁唯一来找他的原因,最怀疑的就是郁唯一是来找他打探周弈和沈欢的“奸z情”,不料,人家居然劝他离婚,还愿意为此和他合作一单大生意。
马总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似笑非笑:“郁总大义凛然,我马某实在佩服。不过郁总,您就不好奇我原本都要离了,为什么要拖着不松口?”
“为什么?”
马总凉凉地笑一下,“这女人当初从小县城一路走过来,因为遇到了周弈,年纪轻轻的就在国际上大放异彩,成为顶尖超模。所以呢,她就自视清高,以为能和周弈修成正果。可你也知道,周公子这样的家世,顶多和她玩玩。
偏偏那时候,周弈也被她迷得团团转,还真打算娶她。周家知道后,自然要出手棒打鸳鸯。周弈和她分手后,我就开始追她。我是真喜欢她,也不嫌弃她为周弈堕过胎。毕竟我年纪大了,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了我也算亏。所以我也捧着她,可她自己自甘堕落,后来事业毁了。”
郁唯一脑子“嗡”的一下。
沈欢为周弈堕过胎?
这事儿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身后的冯越听得脸越来越黑。
“可我对她再好,这女人也对我没有一点好脸色。不仅如此,她还背着我和周弈有联系,我怎么忍得了?”
马总越说越不忿,“就前两个月,她说要和我离婚,我想离就离吧,我也腻了。可谁想到,她竟然为了离婚,打了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的时候,她孩子已经打了。”
男人俯身,手指屈起叩了叩桌面,“郁总,您让我怎么想?她这段时间为了打官司可是天天跟周弈来往联系,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她打了孩子不跟我商量,这女人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马总一番话说完,桌面上的气氛有些僵。
“何况郁总,您还不知道吧。前几天我去找沈欢,大半夜十一点,周弈可还在她家里。郁总,这对狗男女,指不定什么时候早给你我戴了绿帽子!”
……
马总原本就是心存怨怼,不想他们好过才拖着官司。
郁唯一给他开了很好的条件,他吐槽一番,也接受了郁唯一的提议。
两人也算谈得愉快。
离开时,冯越再也忍不住:“郁总,马总都那样说,你还要嫁给周公子吗?”
郁唯一抬眸看他,叹了口气。
“冯越,你平时不是挺沉得住气的,怎么一到周弈的事情上,你就这么激动?”
郁唯一说:“先不论马总说的是真是假,他讨厌沈欢和周弈,所以在我面前自然不会说他们两人什么好话。”
冯越脸色发暗,嘀咕:“我倒觉得是您,一到周弈的问题上,就一根筋。好像总能找出各种借口为他开脱,努力说服自己周弈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
郁唯一呼吸一窒。
她有吗?
“郁总,您还年轻,喜欢你的人又那么多。您干嘛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不说别的,我……”冯越欲言又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是难掩的深情,到嘴的话最终还是转了个弯:“我觉得林见深就比他好得多。”
“嘁。”
郁唯一撇撇嘴,“那你小舅舅呢?”
“啊啊啊闭嘴!”
听到电话里乔浅咋咋呼呼的反应,郁唯一就知道自己戳中她心事了。
她叹了口气,“浅浅,你还真是专一。”
乔浅捂着滚烫的脸,声音轻轻小小,“嘘,你别再说了。”
明明是在自己房间打电话,可她总害怕被人听到。
“那你慢慢等吧,等你渣爹给你找个新的后妈,你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就可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好了,别说了。”
乔浅撅嘴不高兴了,低头在地板上画圈圈。
乔浅的感情八字没一撇,倒是不怕郁唯一调侃两句。
可郁唯一自己这里,相亲对象到家来了,她是躲不过了。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敲响,女人温柔的嗓音传进来:“小鹿,妈妈进来了。”
“好。”
陆琬推门进来,见自己的女儿闷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画画。
长发披散在肩头,露出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温淡恬静的一张脸,因为没有表情,看着有些落寞。
她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从小就这样,心情不好才会想起来画画。
“怎么不下去?”
陆琬立在一旁看她的画。
她的画很抽象,黑压压的基底,没有脸的男人,和无数幽灵一般的小人儿。
陆琬皱起眉头,莫名有点瘆得慌,因而开始怀疑女儿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父母都不是做生意的,偏偏她对做生意感兴趣,也有能力,很得陆老器重。
正因平时是工作狂,她忽然一声不吭跑来江城,才显得反常。
“没有。”
她放下平板,故作轻松,“走吧。”
郁唯一和陆琬一道下楼。
底下,阿姨已经在往餐厅端菜了。
周平父子自然是没走的,郁时安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看着没刚刚那么冷漠古板。望着那对走近的母女,冷峻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之意。
郁唯一又一一打了招呼,才落座。
座位都安排好了,她旁边就是周弈。
毕业后,她和周弈只见过寥寥几次。
对于他的情况,郁唯一也不怎么清楚。
只隐约知道,周弈之前谈了一个模特,后来分手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郁唯一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扫大家的兴,慢慢吞吞地往嘴里送食物,到最后几乎是数着米饭吃的。
陆琬看得分明,给了郁时安一个疑问的眼神。
郁时安蹙眉。
吃过饭,周弈才过来跟她搭话,说中心广场有人放烟花,邀她一起去看。
郁唯一不是第一次相亲,人家都到家里来了,她自然不能端着架子,点头跟他出去了。
她换了件保暖的长款羽绒服,裹得严实。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客厅里几个长辈看着,眸光里尽是满意。
周家是从政的,红三代。
他们家的地位,大概也就只有郁唯一舅妈家可以拼上一拼。
也许正是如此,周弈才被养得根正苗红,和一般的权贵子弟不同。
郁唯一上了周弈的车。
“要听音乐吗?”
周弈声音很好听,和林见深那种冷冰冰的嗓音不一样,他声线柔和,很容易和人拉近距离。
“都行。”
郁唯一淡淡道。
周弈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耳边响起《蓝色多瑙河》悠扬的曲调,郁唯一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
周弈看出她兴致不高,但贵公子的教养不允许他冷场,“我们可以先做朋友,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他们此前是一个高中,周弈记得这个长得出众的学妹。
但除此之外,他们没什么交际。
据说她之前在国外谈过一个男朋友,家里人不太同意,后来分手,单身了两年多。
和他的情况,倒是有些如出一辙的相似。
“好啊。”
郁唯一回眸看他,露出淡淡的笑。
车内的光线很暗,外头的霓虹灯落在她脸上,她刚刚展颜一笑的模样,美得有些过分。
周弈也笑笑,忽然觉得这个被迫安排的相亲,没那么讨厌了。
临别时,周弈提出两人留个联系方式。
郁唯一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周弈错愕,显然对于此事没有半点印象。
郁唯一也不意外,毕竟他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男神,她只是个小学妹。估摸着,周弈对她的印象也仅停留在这个层面。
“有一回运动会,我扭伤了脚。你正好是那个项目的安全员,背着我去了医务室。那会儿医护人员正忙,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我就跟你要了微信。”
郁唯一看他那副茫然的样子,知道他早忘了,轻松地笑笑。
低头在手机上搜出他的微信,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过去。
周弈看着亮起的红点,点进去。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他还给她留了备注:高一学妹。
薄z唇扬起轻轻的笑,将备注改了。
“好,我现在知道了。”
郁唯一和他告别,回了家。
想到她当初扭伤脚的事情,正是那时候,她觉得周弈学长很帅人很好,将他奉为男神。
那会儿她还没和林见深当同桌,但林见深就坐她前面。
他当时刚转学过来,高冷寡言,和谁都不说话。
郁唯一是个小话痨,她对这个不说话的新同学很好奇。
所以,她那时候经常用笔戳林见深的后背,找他说话。
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连嗓子都夹了点,语调甜滋滋的,“林见深同学,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两秒,将她桌上的杯子拿起来,起身去倒水。
郁唯一很惊讶,哎,新同学虽然不说话,但人好像不错。
想着旁边的同学都勒令不许找他们说闲话了,郁唯一就把目标瞄准了新同学。
后来混熟了,她直接戳他,再把杯子拿起来,他主动就去帮她倒热水了。
她养脚伤的一个月,林见深帮她倒了一个月的热水。
后来她脚伤好了,还给林见深送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小礼物——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谁知道,林见深拒绝了,说太甜,不喜欢。
郁唯一不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再接下来,老师说了上次月考的成绩,林见深考了年级第一。
郁唯一张嘴惊讶。
周五的家长会,林见深就说出了那句拉所有人仇恨值的名言:“我从来不报辅导班”。
配上那张淡漠的、冷峻的脸,杀伤力直接爆表。
而她,天天找他讲闲话,导致自己排名下降了三十位。
郁唯一狠狠破防。
自此封心锁嘴,再不和林见深说一句闲话。
谁知,没多久,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她同桌。
从此开始了她噩梦般的两年学习生活。
“真的假的?姚灵儿这地位还能被包养?”
“当然是真的,她也就这几年火起来,没有金主爸爸哪能这么顺利。”
“可见深不像是会包养女明星的人……”
“你懂什么?肖帆,人是会变的。不然你觉得,他林见深血气方刚的年纪赚那么多钱当和尚?都是男人,有些东西还用说?”
郁唯一被赵玮吵得有点头疼,正好这时到了剪彩环节,她起身离开。
赵玮望着她的背影,勾起笑,暗暗嘀咕:“林见深啊林见深,就你还想和郁唯一复合?做梦去吧。”
剪完彩,郁唯一站在台上拍合影留念。
她扬起唇角,看向照相机的位置。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人群,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人群中望着她。
郁唯一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和大家一起喊“茄子”,咔嚓一声,合照拍完,众人陆续散开。
冯越又过来和她汇报下午的日程,郁唯一点点头,跟着他下台阶。
今天的开业典礼很盛大,但她并没有邀请林见深。
这样做虽然不太体面,但郁唯一就是单纯的不想再看到他。
所以对于林见深的忽然出现,她是有些意外的。
等她坐上车,再往窗外看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以至于,郁唯一下意识竟有些怀疑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之前她心理问题最严重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幻觉,好像在哪里都能看到林见深。
陈锦年说,她只是生病了。
自那个时候,她就开始吃药了。
升上车窗,郁唯一疲惫地揉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她接到周弈的电话。
周弈在外地出差,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今天顺利吗?”
“嗯。”
郁唯一点头。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疲惫,没多说什么,只让她中午好好休息。
“小鹿。”
他还是没忍住提了这件事情,“抱歉,我才知道李茜的事情。”
李茜就是上次在商场羞辱郁唯一的店长,沈欢的好友。
郁唯一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不过很快也就听周弈说了。
“没什么。”
郁唯一语气淡淡,“我没放在心上。”
周弈却想起郁唯一的那通电话。
她受了那样的委屈,却并不跟他抱怨或者吵架,她似乎一直很信任他。
周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因而语调十分的温柔:“等我回来。”
“好。”
郁唯一挂了电话。
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吃到一半,对面忽然有个女人走过来,小心翼翼开口:“你好,请问你是郁唯一郁小姐吗?”
郁唯一放下筷子,掀眸看去。
女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身上也穿着从头裹到脚的长大衣,遮得严严实实。
郁唯一点头。
“我是沈欢。”
她主动报名字,随后坐下。
“抱歉郁小姐,可能有点冒昧,但我想和你聊几句。”
“好。”
沈欢不算漂亮,但长得很有气质。
大高个的出挑身材,走过来就很难让人忽视。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开口:“李茜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做。郁小姐,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要破坏你和周弈的想法。”
郁唯一点头,脸色淡漠,长期浸淫商场的经验让她虽然顶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也依然有着很强的压迫感。
“我知道。”
她唇角微勾,“你从没来找过我,一直以来都很安分。至于你那个朋友,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她那样做是给你打抱不平。”
沈欢眼眸怔愣,看她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