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驻守后,我才知道老公口中每月捐赠给战友的大半津贴,全都用在了白月光母女身上。
他说这是战友的遗孀,应该由他帮衬。
可哪有人会偷走媳妇的嫁妆,去给战友遗孀买玻璃丝袜呢?
我找她理论,却被老公大骂一顿,赶回家中。
他说我这种农村妇女嫁给他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应该老老实实在家洗衣做饭,奉献自己。
听着这话,我笑了。
与其把一生奉献给你,我不如把自己燃尽献给国家。
……
看着手中批准离开的介绍信,我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能回家了,真好。
我刚把随信寄来的火车票塞进贴身口袋,身后就传来不冷不淡的招呼声。
“姚悦然,你不在家做饭瞎逛什么,娇娇饿了,中午要吃炖鸡。”
诧异回头,只见我的老公余卫国正拥着一对母子,他们手中拿着洋汽水,像看老妈子一样看着我。
我看着程宁母女身上的绸缎料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衬衫,抿了抿唇。
我这个团长夫人穿得破烂,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倒是尊贵无比。
我不愿在外人面前起冲突,转身想走,程宁又在我身后娇滴滴开口了:
“卫国哥,今天悦然姐不会给我们做饭吃的。”
“我刚才在供销社看到她和壮壮了,他们俩抱着一堆高级糕点吃得满嘴流油,哪还有心思管咱们呀。”
闻言余卫国眉头深锁,对着我直叹气。
“姚悦然,我以前最欣赏你艰苦朴素的性格,这才娶你,你现在怎么变得奸懒馋滑,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是交代过你,有好东西要先给程宁和娇娇吃吗!”
他的喊声很大,周遭目光全都向我看来。
或鄙夷或轻蔑的目光盯得我脸上直发烧,可我知道,我不能认罪。
“程宁,你口口声声说我刚才和壮壮在供销社偷吃,可壮壮今天一上午都在邻居婶子家,请问你怎么看到我们的!”"
“余卫国来看自己的儿子,您在这儿指手画脚什么呢?”
“程宁,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家里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
程宁被气得紧咬牙关,双手捂住肚子。
“我当然有资格,我怀了余大哥的孩子。”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缠着余大哥不让他回去,我至于奔波这么久,亲自来告诉余大哥这个喜讯吗?”
余卫国愣在原地。
他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和程宁结婚。
临行前,余卫国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承诺我说,今后一定会按时给壮壮打抚养费,每个月的工资都给壮壮一半。
我答应了。
他是壮壮的亲生父亲,这些年却没尽过一分养育的责任,这是壮壮应得的补偿。
没过多久,余卫国娶了程宁。
程宁怀胎十月,生下个死胎。
旁人瞬间想起程宁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说她逼走了我这个团长夫人,手段下作,这个死胎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在流言蜚语的影响下,程余二人感情越来越差。
邻居婶子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和我说二人的八卦。
今天两个人为了壮壮的抚养费吵架,明天两个人为了程宁大手大脚打架,后天又因为程宁在家什么都不做争吵。
邻居婶子笑着说,当初程宁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他们一吵架,大家就去听墙根,好围在一起嘲笑程宁得了现世报。
不久后,娇娇发高烧,程宁向余卫国要钱看病。
可装病要钱这一招程宁已经用过太多次了,余卫国不肯给钱。
程宁无奈,学着我当初的样子去邻居家借。
但她当小三的恶毒名声谁不知道,平时大家见她都是绕道走,压根没人开门。
就这样,当初偷壮壮救命钱的娇娇,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娇娇死后,程宁整个人都疯了。
她藏起娇娇的尸身,趁着半夜砍伤余卫国。
余卫国上过战场,睡梦中忽然遇袭,黑灯瞎火的反击,不小心把程宁打死在家。
这下余卫国不仅落下了终身残疾,还因为打死人命,从团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被扔进监狱反思。
自此之后,邻居婶子再没说过余卫国一家的任何消息。
壮壮也没再问过他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忽然冷淡又忽然热情的爸爸去了哪里。
我带的班级全都成功进了高中,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开学季,我又迎来了新的学生。
看着一张张质朴的笑脸,听着一声声尊敬的老师好,我觉得幸福极了。
我会守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把自己燃尽,献给求知的学子,献给最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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