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更大,程宁顿时慌乱,嗫嚅半天,挤出一句看错了。
“你既然眼神不好,就少在外面给我扣帽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余团长虐待妻儿,逼得我这个团长夫人蹲在外面偷吃东西?”
程宁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拉住余卫国的袖口摆动。
“卫国哥,人家哪有那个意思。”
“她每次看见我就要发火,我,我得罪了你老婆,她以后一定会给我穿小鞋,我死了算了!”
说着程宁拔腿就跑,余卫国立刻去追。
二人毫不避讳大家的目光,当着众人抱在一起。
我看着这一幕,内心翻涌,几乎要呕出血来。
这就是我的老公,和我老公口中需要人照顾的战友遗孀。
只怕他所说的照顾,不是衣食住行,而是要照顾到床上去了!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直到听清大家的议论,余卫国才如梦方醒地放开程宁。
“姚悦然我警告你,程宁的丈夫为国捐躯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我不管你有没有偷吃,现在立刻回去,给程宁和娇娇做饭。”
在程宁挑衅的目光中,我扭头就走。
当然不是去给她做饭。
我回老家的车票在两天后,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结婚前,我并不知道余卫国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余卫国在外面行军,我在家里侍奉公婆,照顾幼子,一晃六年,公婆的病都被我治好后,催着我去随军,多给他们家添丁进口。
赶到余卫国的驻地,程宁挽着余卫国的胳膊来接我,狠狠给了我个下马威。
我要发作时,余卫国便是这样说的:
“程宁死了丈夫,孤儿寡母可怜,谁都不许欺负她。”
之后的日子里,这句话几乎成了围绕在我耳畔的梦魇。
余卫国的工资一发下来就全部拿给程宁,因为她死了丈夫。
我自己动手种菜,最新鲜的一茬被余卫国送给程宁,因为她死了丈夫。"
“嫂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我和余大哥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我已经死了丈夫,你非要把我一家都逼死才肯满意吗!”
我伸出一只手,指向攥着巧克力的娇娇。
“你女儿偷走我儿子的看病钱,买了奶糖巧克力!”
程宁这下不哭了,眼珠子来回转,半天哼了一声:
“你胡说,钱是卫国哥给娇娇的,卫国哥,是不是?”
余卫国目光躲闪,却还是在我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是我给娇娇的,悦然,你别胡闹了,你知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有多重要。”
“那你知不知道我给人洗衣服挣来应急用的钱,对我和壮壮有多重要!”
说完这句,我抱起壮壮,头也不回地出门。
我绕了几户人家,用余卫国的名义借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幸好送来及时,壮壮扎了针高热很快退下去。
我陪着壮壮住了两天院,而这两天,余卫国一次都没来看过。
两天后,我抱着壮壮独自办理出院,拿着介绍信和车票,一路赶到火车站。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隔着人群,我好像看到了神色焦急的余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