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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帝都后,郁唯一又继续着从前一般忙碌的工作生活。
但和从前不同,这一个月里,她频繁地梦到林见深。
有时候梦到高中时期,和林见深做同桌,较劲、吵闹,偶尔也会有和谐的时候,比如她腆着脸找林见深请教问题。
有时候梦到恋爱时期,她对林见深撒娇、发脾气,又怪林见深不会哄她。他们那时候其实很少吵架,因为林见深太冷淡了,实在吵不起来。
郁唯一那时候其实很黏人,哪怕林见深没时间陪她,她也要窝在他边上陪着他学习。等他学完了,就陪她一起看电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她先是靠着他,后来抱着他胳膊,再后来干脆就坐他身上了。
午夜梦回,郁唯一摸着潮湿的枕头,有些恍惚。
梦到恋爱时期很好理解,只是她一直没意识到,原来高中阶段的回忆,她也记得那么清楚。
她想起当初,她曾经问过林见深。明明后来知道是她搞错了表白对象,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林见深菲薄的唇弯起淡淡的笑,“因为我喜欢你。”
郁唯一不解,“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但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了。”
郁唯一就愣住无话了。
对啊,她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稀里糊涂和他在一起了?
林见深俯身亲亲她脸颊,清冷的音调很好听,“会不会,其实你也喜欢我?”
她眼睫轻颤,茫然地看他。
再想起这件事情,郁唯一才确定了,她确实比她自己所想的要更早喜欢林见深。
没多久,郁唯一病倒了。
她是在公司开完早会,忽然就倒下了。
醒来时,她躺在VIP病房里,外公坐在她身侧,布满皱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醒了?”
陆老声音雄浑,招呼一旁的护工倒水。
郁唯一喝了点温水,望着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无法忽视来自另一侧外公凌厉沧桑的目光。
“我帮你找了个特助,把你手里头的工作匀一些出去。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陆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郁唯一静静听着,只点头,不接话。
良久,陆老又问:“去了一趟江城,把魂都弄丢了。那男人真就那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
郁唯一一怔,抬头有些愕然地看他。
陆老恨铁不成钢,轻哼一声,“怎么?觉得你外公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不是。”
郁唯一弱声,“是小景哥哥告诉您的?”
林见深和之前的同学都没什么联系,要找他属实困难。
郁唯一也是无可奈何,才求到了权枭景头上。
权枭景本事大,很快就给她找出来了。
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卖了。
陆老没否认,只叹气,“你真这么喜欢他?”
“没有。”
郁唯一嘴硬得很,眼睛飘向窗外,看着流云舒展,“我和他早没联系了。”
“真的?”
“真的。”
郁唯一皱了下眉头,看着陆老说:“外公,你放心,我没这么死脑筋。”
“行,那你周末去见见小何。”
郁唯一顿时变了脸,拉过被子将脸盖住。
“小鹿!”
陆老皱眉。
她露出双眼睛,气鼓鼓的:“上次去江城,我爸刚让我见了周弈,外公,您让我喘口气。”
“那你和周弈聊得如何?”
那自然是不怎么样了。
郁唯一最近这么忙,哪来的功夫捧着手机跟人回消息。
刚开始几天,两人还能聊两句,但随着后来回复的间隔越拉越长,就慢慢失联了。
“外公,我要休息了。”
郁唯一躺好,闭上眼睛装死。
陆老无奈,起身离开。
到了外头,他给权枭景打了电话过去,“小景,你把小鹿那个前男友的信息发给我。”
那头男人轻笑一声,“陆爷爷,老人家管太多是会惹人厌的。”
陆老板脸,“他把我外孙女伤成这样,我去会会他怎么了?”
“小鹿是成年人了,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您老把心放宽,才能长命百岁。”
说完,电话被挂了。
陆老:……
这臭小子!
郁唯一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
回到公司上班后,南梦领着陆老帮她招来的特助过来。
郁唯一简单地看了下他的简历,眉梢微挑,“你也是斯坦福毕业的?”
不仅如此,还是和她同一届的校友。
“是。”
男人长得很周正,不算一眼帅哥,但挺耐看的。
干干净净,看着利落清爽,郁唯一对这个新助理的印象不错。
“可以,南梦,你带冯特助去他的办公室吧。”
“好。”
南梦微笑地引着冯越过去,“你的办公室可大了,还是朝南的,风景也很好。”
“是嘛。”
两人的说话声随着门关上而中止。
郁唯一打开电脑,心里淡淡地想,当然好了,那个办公室是她原本为林见深留的。
那时候,她刚到江城,明明还没找到人呢,心里却认定了林见深会跟她走。
因为从前的林见深对她总是有求必应,几乎没说过不字。
可那天,她问林见深要不要跟她走,他说的就是“不”。
一个字,将她彻底从回忆拉到现实。
过去的回忆太美好了,回忆里的林见深也太美好了,以至于郁唯一无法接受他们已经过去。
她没办法和他做朋友。
她不想用冷漠疏离的好友林见深,去替代回忆里那个深爱她的恋人林见深。
郁唯一回过神,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去做个心理治疗。
她上班走神,晚上做梦,这样下去恐怕还要病倒一次。
郁唯一让南梦给她预约个心理治疗,南秘书错愕,担忧地看她:“郁总,您没事吧?”
“没事看什么医生?”
也是,南梦捂了下嘴巴,又小心翼翼问说:“好,那我这就去。”
正好冯越进来交文件,听到这对话,也问:“郁总,您要看心理医生?”
“嗯。”
郁唯一皱了下眉头。
这年头,看个心理医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我有个学长,他最擅长给人做心理疏导,不然介绍给您?”
“好啊。”
郁唯一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看什么特别厉害的心理医生,她觉得自己问题应该不大,随便找个心理医生就行。
“行,我去帮您安排。”
《向神明许个愿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回到帝都后,郁唯一又继续着从前一般忙碌的工作生活。
但和从前不同,这一个月里,她频繁地梦到林见深。
有时候梦到高中时期,和林见深做同桌,较劲、吵闹,偶尔也会有和谐的时候,比如她腆着脸找林见深请教问题。
有时候梦到恋爱时期,她对林见深撒娇、发脾气,又怪林见深不会哄她。他们那时候其实很少吵架,因为林见深太冷淡了,实在吵不起来。
郁唯一那时候其实很黏人,哪怕林见深没时间陪她,她也要窝在他边上陪着他学习。等他学完了,就陪她一起看电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她先是靠着他,后来抱着他胳膊,再后来干脆就坐他身上了。
午夜梦回,郁唯一摸着潮湿的枕头,有些恍惚。
梦到恋爱时期很好理解,只是她一直没意识到,原来高中阶段的回忆,她也记得那么清楚。
她想起当初,她曾经问过林见深。明明后来知道是她搞错了表白对象,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林见深菲薄的唇弯起淡淡的笑,“因为我喜欢你。”
郁唯一不解,“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但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了。”
郁唯一就愣住无话了。
对啊,她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稀里糊涂和他在一起了?
林见深俯身亲亲她脸颊,清冷的音调很好听,“会不会,其实你也喜欢我?”
她眼睫轻颤,茫然地看他。
再想起这件事情,郁唯一才确定了,她确实比她自己所想的要更早喜欢林见深。
没多久,郁唯一病倒了。
她是在公司开完早会,忽然就倒下了。
醒来时,她躺在VIP病房里,外公坐在她身侧,布满皱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醒了?”
陆老声音雄浑,招呼一旁的护工倒水。
郁唯一喝了点温水,望着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无法忽视来自另一侧外公凌厉沧桑的目光。
“我帮你找了个特助,把你手里头的工作匀一些出去。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陆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郁唯一静静听着,只点头,不接话。
良久,陆老又问:“去了一趟江城,把魂都弄丢了。那男人真就那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
郁唯一一怔,抬头有些愕然地看他。
陆老恨铁不成钢,轻哼一声,“怎么?觉得你外公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不是。”
郁唯一弱声,“是小景哥哥告诉您的?”
林见深和之前的同学都没什么联系,要找他属实困难。
郁唯一也是无可奈何,才求到了权枭景头上。
权枭景本事大,很快就给她找出来了。
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卖了。
陆老没否认,只叹气,“你真这么喜欢他?”
“没有。”
郁唯一嘴硬得很,眼睛飘向窗外,看着流云舒展,“我和他早没联系了。”
“真的?”
“真的。”
郁唯一皱了下眉头,看着陆老说:“外公,你放心,我没这么死脑筋。”
“行,那你周末去见见小何。”
郁唯一顿时变了脸,拉过被子将脸盖住。
“小鹿!”
陆老皱眉。
她露出双眼睛,气鼓鼓的:“上次去江城,我爸刚让我见了周弈,外公,您让我喘口气。”
“那你和周弈聊得如何?”
那自然是不怎么样了。
郁唯一最近这么忙,哪来的功夫捧着手机跟人回消息。
刚开始几天,两人还能聊两句,但随着后来回复的间隔越拉越长,就慢慢失联了。
“外公,我要休息了。”
郁唯一躺好,闭上眼睛装死。
陆老无奈,起身离开。
到了外头,他给权枭景打了电话过去,“小景,你把小鹿那个前男友的信息发给我。”
那头男人轻笑一声,“陆爷爷,老人家管太多是会惹人厌的。”
陆老板脸,“他把我外孙女伤成这样,我去会会他怎么了?”
“小鹿是成年人了,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您老把心放宽,才能长命百岁。”
说完,电话被挂了。
陆老:……
这臭小子!
郁唯一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
回到公司上班后,南梦领着陆老帮她招来的特助过来。
郁唯一简单地看了下他的简历,眉梢微挑,“你也是斯坦福毕业的?”
不仅如此,还是和她同一届的校友。
“是。”
男人长得很周正,不算一眼帅哥,但挺耐看的。
干干净净,看着利落清爽,郁唯一对这个新助理的印象不错。
“可以,南梦,你带冯特助去他的办公室吧。”
“好。”
南梦微笑地引着冯越过去,“你的办公室可大了,还是朝南的,风景也很好。”
“是嘛。”
两人的说话声随着门关上而中止。
郁唯一打开电脑,心里淡淡地想,当然好了,那个办公室是她原本为林见深留的。
那时候,她刚到江城,明明还没找到人呢,心里却认定了林见深会跟她走。
因为从前的林见深对她总是有求必应,几乎没说过不字。
可那天,她问林见深要不要跟她走,他说的就是“不”。
一个字,将她彻底从回忆拉到现实。
过去的回忆太美好了,回忆里的林见深也太美好了,以至于郁唯一无法接受他们已经过去。
她没办法和他做朋友。
她不想用冷漠疏离的好友林见深,去替代回忆里那个深爱她的恋人林见深。
郁唯一回过神,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去做个心理治疗。
她上班走神,晚上做梦,这样下去恐怕还要病倒一次。
郁唯一让南梦给她预约个心理治疗,南秘书错愕,担忧地看她:“郁总,您没事吧?”
“没事看什么医生?”
也是,南梦捂了下嘴巴,又小心翼翼问说:“好,那我这就去。”
正好冯越进来交文件,听到这对话,也问:“郁总,您要看心理医生?”
“嗯。”
郁唯一皱了下眉头。
这年头,看个心理医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我有个学长,他最擅长给人做心理疏导,不然介绍给您?”
“好啊。”
郁唯一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看什么特别厉害的心理医生,她觉得自己问题应该不大,随便找个心理医生就行。
“行,我去帮您安排。”
不仅如此,他作为创始人之一,依然持有众合的股份。
众合发展越好,他这个大股东越是受益。
而且,他如今投资的产业那么多,身家资产,早就让他难以望其项背了。
想到这里,赵玮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发了白。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
赵玮额角突突,忍了忍愤怒,又冷笑一声,扫了一旁在领导间觥筹交错的中年男人,“你忽然巴结上郁市长,是想和郁唯一破镜重圆么?”
林见深一贯冷淡的脸闪过异色,赵玮自然看到了。
这男人再怎么心高气傲无法无天,一到郁唯一跟前就软了。
赵玮也很想笑,他想不通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还会耽溺儿女情长。
这么多年了,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跟头。
这一点,就够让他嘲笑他一辈子的。
他林见深再天才再出众又怎样,还不是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赵玮走近两步,唇上的笑带着几分丧心病狂的阴暗,“你说,郁市长要是知道,当年拐骗他女儿大学同居的男人就是你,还会不会跟你谈笑风生?”
话落,身后有女人喊他。
赵玮当即换了副嘴脸,对后面的女人招手示意。
女人朝他走过来。
林见深压了压眼皮,冷淡地低语:“我想,你身边的曲小姐对你过去舔着女人上位的历史,也同样会感兴趣。”
“你……”
赵玮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脸如菜色,狠狠瞪着他,“算你狠。”
这时,曲小姐已经走到了赵玮跟前,甜蜜地挽着他胳膊笑,“这不是林总吗?赵玮,我听他们说,你和林总以前是室友,还是共同创立的众合,怎么都不见你介绍他给我认识?”
女人脸上露出娇俏的不满,明显是热恋期。
赵玮安抚地搂着她,故作轻松地介绍:“林见深,媒体上知名的天才投资商。曲迎,我未婚妻。”
林见深只淡淡点头,幽深的眼睛不带情绪,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时,却让她蓦的心跳止了一拍。
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曲迎自己是个普通长相,原本能找到赵玮这样外貌条件的,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看到了林见深,忽然觉得身旁的男人不够看了。
曲小姐笑盈盈的,伸手要主动握手。
林见深目光从她头顶越过,看着不远处瘦削清丽的身影,微微鞠躬道别。
曲迎微怔,眼见那高冷俊逸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带来一股幽冷的清香。
赵玮眼神冷下来,不满地看着自己未婚妻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迎迎?”
“啊?”
曲小姐回过神,脑袋靠着他,说笑着转移了话题。
林见深不来找她,郁唯一也是要找他说清楚的。
两人在走廊碰面。
她警惕地盯着他,“林见深,你要做什么?”
郁时安当初在江城任职,林见深在江城东山再起,他们两人认识很正常。
但郁唯一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个性子z很冷的人,旁人很难入他的眼。
林见深,自然也不是喜欢结交权贵的人,他和郁时安的关系,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行成的。
何况……今天这一波,郁唯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她,“我想重新追求你。”
郁唯一瞳孔放大,脸色震了两秒。
她又猛地皱眉,一股子没来由的怒意涌上心尖,垂在一侧的手牢牢攥紧,“你不知道我要订婚了吗?”
“知道。”
“那你……”
她和周弈在一起一年多,但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不过亲亲脸颊。
她不知道周弈为什么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郁唯一本能的反应,却是抗拒。
而她自己又为这样的本能反应感到荒谬,这是她要嫁的男人,也是以后要同床共枕的男人。
老实说,他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郁唯一陷入自我纠结中,以至于安静了很久没给周弈答复。
周弈这样的君子自然不会让她为难,他淡笑一声,“早点休息。”
说罢亲了亲她的头顶,很快离开。
郁唯一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叫住他。
……
周一,郁唯一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咖啡。
刚点完单,一股熟悉的冷香灌进鼻息。
她掀眸看去,与男人对上视线。
又蹙眉,“你是不是跟踪我?哪里都能看到你。”
做咖啡的店员闻言还朝他们看过来,八卦似的,眼睛里很有戏。
英气逼人的男人,漂亮明媚的女人,站在一起就很有故事感。
尤其,这女人嘴里说出的话更是叫人浮想联翩。
林见深点完单,才回她的话:“上次的事情很抱歉。”
郁唯一微怔,想到他上次说出的那番话。
她凉凉地道:“知道你喝醉了,那些话我没放心上。”
林见深却蹙眉,平静而认真地说:“我是说我强抱你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有男友,他那样做有些逾炬。
做咖啡的店员原本就支着耳朵听八卦,听到这里拉花的手一抖,差点搞砸。
郁唯一眉心直跳,脸色也跟着慌了,“你胡说什么?!”
什么词都是能省略的吗?
林见深也是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冷俊的脸露出些歉意,“我当时有点冲动,但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郁唯一愣住。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他又说:“不信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郁唯一觉得店员看自己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不想和他在这里纠缠下去,“不必了。”
她拿了咖啡就走。
回公司后,冯越将调查到的情况和她如实汇报。
郁唯一才知道,沈欢嫁的那个男人比她大近二十岁。而且她嫁过去的时候,对方有儿有女。给半大的孩子当后妈最是难为,何况对方还有家暴倾向。
此人也是个大佬,根深蒂固。但真论权势,自然比不过周家。
但周弈要顾忌周家的颜面,很多事情不能亲自出面,只能在背后操控。否则闹到台面上,对陆家不好,周家的长辈也会难堪。
束手束脚的,自然难以成事。
所以这场官司打到现在,十分被动。
这年头,离个婚太难,对方有权势又不愿意离,不是周弈出面,沈欢怕是要耗到死了。
同样身为女人,郁唯一挺同情她的。
但听到郁唯一说,她要和这个男人见面时,冯越唰地变脸。
“郁总,您的善心有点泛滥了。”
郁唯一好整以暇地看他。
“是你厌屋及乌。”
冯越板着脸,不好驳上司的命令,只低声吐槽句:“周公子还真是命好。”
谁家未婚妻做到郁唯一这样的地步,不仅不吃未婚夫和前女友藕断丝连的醋,还要大度到帮人家脱离苦海。
人家的苦海倒是要脱离了,她自己呢?
冯越愈发觉得,郁唯一选择嫁给周弈,是个昏了头的决定。
可他只是个助理,他能说什么?
沈欢的前夫马总接到郁唯一的邀约,自然很快同意。
晚上七点,两人在一家餐厅的包厢见面。
郁唯一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张开唇,一肚子的话,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他的理由太过强悍。
她肚子里装的那些,没有一个能够撼动他的坚持。
他们两人无声地走过一段路,直到雪大了,郁唯一说冷,他们才回去。
回去后,郁唯一窝在房间里,莫名的有点难过。
她给乔浅打了电话,乔浅也是一个劲儿地叹气:“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你和林大神回不去了啊。”
郁唯一倔强地反驳,“我没有说要和他回去。”
乔浅:“哟,谁说的,要是把林见深娶回家就好了。”
“……我那是开玩笑。”
她嘴上这么说,眼圈却泛了红,鼻子也堵上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郁唯一把手机放下,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
……
她在林见深家待了两天,落梅很喜欢她,还说要带她出去玩,给村里的人看看林见深的媳妇儿长得多好看。
郁唯一当然是不敢的,只能找理由推脱。
林见深也没问过她什么时候走,但郁唯一总是要走的。
只是她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林见深了,就有点没来由的难过。
一边难过,一边觉得自己没出息,最后仍旧是难过。
外头传来汽车引擎声,郁唯一推开窗。
今天雪停了,却更冷。
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不知在和林见深说什么,但笑得很开心。
林见深打开后备箱,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女人大概是说了谢谢,眉眼间尽是欢喜。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就差把恋恋不舍刻在脑门上了。
那种心动的、雀跃的眼神,郁唯一再熟悉不过了。
林见深长得很好看,虽然他冷漠不爱笑,但对于有些女孩子来说,这种高冷未必不是一种独特的魅力。
从前,他们班上就有女孩子说:林见深这种高岭之花,天生就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高中他们做同桌那会儿,林见深的课桌里总能见到各种情书。
他不会看,但会拆开,十分不解风情地在空白处打草稿。
郁唯一当时吐槽他,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以后他女朋友得被他怄死。
林见深解释:丢了很浪费。
郁唯一说:那你好歹看一眼啊。
林见深:看了。
说完继续算他的数学题。
郁唯一翻白眼,他说的看了,就是扫了一眼,怕是连署名都不知道。
后来,他们在国外念大学,他这种一米八八的东方骨相大帅哥,也十分受欢迎。
追他的人五花八门,郁唯一一度都产生过危机感。
但很快,这种危机感就被林见深自己破除。
他换了手机壳,上面大大的英文单词:occupied(有人了)。
遇到人表白,直接嘴都不用张,拿起手机,在对方惊愕的视线里闪人。
想到往事,郁唯一唇角微微地扬起。
刚刚那个女孩子挺好看的,皮肤白净,很清丽的模样。
她想,既然林见深决定留下来了。那以后,他应该会找个本地的姑娘结婚生子,度过余生。
脚步声逼近,郁唯一抬眸,亮晶晶的瞳仁对上门口冷峻的男人。
“林见深。”
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我明天要走了。”
他漆黑的眼里闪过一瞬的波动,很快将情绪压下,淡淡地应下,“嗯。”
“我想吃牛肉面。”
她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条电热毯,忽然眼睛有些酸涩。
“好。”
他将东西放下。
“你带我去一趟镇上吧,我想买点当地的东西带回去。”
“好。”
郁唯一围了围巾跟他出门,落梅这会儿跟两个当地的阿姨一起聊天烤火,听到动静,落梅出来问了两句。
两个阿姨也跟着出来了,看到跟在林见深后面的漂亮的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你们家阿深真是好福气呀,这小姑娘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好看。”
“是啊,和阿深般配得很咧。”
落梅被她们奉承得开心,也跟着应和两句:“他们俩是高中同学,之前在国外念大学也是一个学校,在一起很久了。我们阿深命不好,遇到小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郁唯一脚步顿了下,掀眸看前面的男人。
命不好?
她只知道林见深父母很早离婚,后来又重组家庭。
但看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照顾他妈妈,大概后来也是离婚了的。
除此之外,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郁唯一探身坐进去,刚落座,感觉屁股硌到了什么东西。
她在坐垫上摸了摸,找到一条手链。
另一边,林见深刚系上安全带,看过来淡声解释:“应该是宁溪落下的。”
宁溪?
是刚刚她看到的女孩子吗?
林见深驱车开了一段路停下,降下车窗对院子外玩耍的小孩说:“你表姐在家吗?”
“在!”
小孩看到他十分欢喜,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回去喊人。
不多时,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就过来了。
她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车里的男人,“见深哥,找我有事吗?”
“是你的手链吗?”
林见深递过去。
宁溪探身过来拿,注意到车里还有一个女人,诧异地变了脸色。
郁唯一对她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宁溪看了她好一会儿,有点移不开眼。
这样的眼神郁唯一也不陌生,是那种没什么恶意的,单纯惊叹于“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表情。
“谢谢。”
宁溪收回自己的手链,又问:“见深哥,她是谁?”
“一个朋友。”
林见深嗓音清冷地解释,将车窗升上,发动车辆。
郁唯一安静地坐着,过了会儿才开口:“她在追你吗?”
“没有。”
“那她就是喜欢你。”
他没吭声。
郁唯一偏头去看他,男人侧脸清隽淡漠,一股子的疏离和拒人之外。
郁唯一想,如果当初不是林见深喜欢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去喜欢这样的人。
她从小习惯了任何事情都唾手可得,感情也是如此。
一直付出看不到回报的感情,会很累人。
但她在林见深身边,见过好几个这样痴心喜欢他的女人。
她是真不嫉妒,反而很敬佩。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打动林见深有多困难。
陈锦年沉默。
“何况,我已经答应了周弈的求婚,我并不想回头。陈医生,你帮我走出那段回忆就行了。”
……
马总点头后,离婚官司很快打完了。
沈欢嫁给他的时候,原本就没什么资产,离婚的时候又闹了不愉快,自然讨不了什么便宜。
但这会儿沈欢一心想脱离苦海,财产分配什么的她也不在乎。
马总为着体面,还是给她留了一套居住的房子,和一些够她下半辈子过活的钱。
帝都下了初雪,郁唯一裹着大衣从公司里出来,远远的看到了门口周弈停的车。
男人倚在车边等她,黑色的高定西装,高大英俊。
豪车加高颜值的脸,让他只是站了几分钟,就有人来搭讪。
郁唯一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拒绝一个女人要微信的请求。
他越过女人朝她走来,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下雪的冬日都显得没那么冷了。
“怎么有空过来接我下班?”
她道。
周弈接过她的包,又很绅士地帮她拉车门,“沈欢离婚了,我知道是你帮了忙。谢谢。”
郁唯一点点头,坐进去。
“想去哪里吃饭?”
“芙蓉阁吧。”
郁唯一喜欢吃中餐,周弈是知道的。
芙蓉阁是新开的店,她最近经常光顾,口味不错。
两人选了一间位置偏远,清幽安静的包厢。
周弈伸手帮她拉椅子,郁唯一瞧见他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牙印。
就在虎口处,整齐的两排牙印,咬得很深,上面已经结痂。
恐怕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郁唯一恍惚了阵。
她想起当初和林见深最后缠绵的那个夜晚,她也发了狠的在他肩头咬了牙印。
当时年轻,想法简单幼稚,她就是希望林见深永远记得她。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忽然想到周弈之前说的,他说他和沈欢,就像她和林见深。
现在看来是有一点像的。
周弈毫不避讳这个伤口,可见也是由着它,打算如她所愿,留下痕迹。
……
周老爷子生日宴前一周,周弈给她送了那天要穿的礼服,说和他是情侣款,郁唯一收下了。
她看着那条礼服,想着买条珍珠项链来搭配,翻了翻首饰盒,似乎没有称心如意的。
索性,她就去了一趟商场。
挑项链的时候,她远远的听到门口处的说话声,很熟悉的声音。
回眸看一眼,是姚灵儿,身旁挽着的是落梅。
郁唯一愣住。
下意识的想躲,但落梅已经看到了她,笑眯眯喊她:“小鹿!”
郁唯一脚步顿住,只好挤出笑容打招呼:“阿姨好,真巧,在这儿碰到您了。”
走近时,她发现落梅手腕上亮闪闪的金镯子。
正是四年前,她送给她的那只。
罗梅如今面色红润,和当初比起来没怎么老,但衣着贵气了许多。
毕竟林见深如今更有钱了,她又和前夫复婚,讲究穿衣打扮也很正常。
落梅望着她是一如既往的欣喜,温柔的眉眼盯着她打量:“你怎么这么瘦了,小鹿,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呐?”
“有好好吃饭的。”
“哎呀,都怪阿深不好,是他没照顾好你。”
“小鹿,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又说:“你和阿深什么时候结婚啊?”
郁唯一嘴角的笑僵了僵,但面对她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尴尬陪笑。
一旁的姚灵儿脸色挂不住,将她往回拉,“阿姨,我们是来买礼物的。我陪您看看,您喜欢什么?”
她拉着落梅往柜台去,落梅脚步却不动,又折回来拉住郁唯一,眼底是殷切的盼望:“小鹿,明天我过生日,你能不能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