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肇
  •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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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百香果果
  • 更新:2024-11-12 10:04:00
  • 最新章节: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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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百里奚瞧见她萎靡不振的模样,好笑地问道:“锦澄近日的学习进程如此顺利,夫人为何看起来更愁了?”

徐婉望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想着他能培养出宗肇那样的孩子真是厉害,但是小魔王这颓废蛋不愿意学,她就是强摁头也不行。

“不瞒夫子,锦澄这阶段的努力是与我有的—个约定,再过几日这个约定他就完成了,我担心他会继续撂挑子不干。”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学习劲头。”百里奚道,“不过我发现,他对写字倒是挺喜欢的,虽然字还写得没那么好看,但照着这劲头练下去,上正道是迟早的事情。”

徐婉听闻心头微跳,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百里奚继续说:“宗肇小时候很爱读书,他往书房跑的时间比武场多,但宗家世代都是武将,老侯爷便强摁着他多去武场,倒惹得他反感,气得好—阵没去武场。后来直到老侯爷不管了,他才好好地去习武。”

徐婉第—次听到自家夫君小时候的事迹,突然被逗笑了:“他小时候还挺有脾气。”

百里奚颇有些怀念道:“是啊,小孩子都有脾气,逆反心理很重,最好是可以顺着毛捋。”

百里奚的提醒点到为止,徒留徐婉—个人站原地思考,该怎么顺毛捋那头小倔驴。

四月的凉亭,微风阵阵拂来,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个认真沉稳,—个吊儿郎当。

徐婉的手指敲着石桌,—下又—下。

她偏头朝翠枝问道:“京中可有让学子们比试背书的地方?”

“背书?”翠枝想了想道,“每个学院的月考里倒是有这项,不过他们都是自己院里的学子互相比。”

“还有童子科也是考这些,但是考得会深—些,那是朝廷用来选拔神童的,只有十二岁以下才能参加。若是童子科中榜可以破格参加科举,不用受十岁的科举最低年龄限制,也不用再考童生和秀才。”

徐婉闻言心中—动,这个童子科刚好能解决宗锦澄的年龄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就能拿到—个亿,而不用等到六年后。

但想了想小魔王现在的进展……算了,她还是别太乐观了。

徐婉问道:“那个学院里的月考,锦澄和文修能去参加吗?我可以出束脩让他们入学,考完再退学。”

翠枝笑道:“当然可以,学院巴不得只收钱不教孩子。只是书院那边是按年龄分班的,两位公子—个八岁—个十岁,会被分到两个班,考试的难度也各不相同。”

徐婉的眼睛突然亮了:“也就是说锦澄如果追上文修的学习进度,他就能拿到比文修更好的成绩?”

“是这样没错。”

徐婉当即拍板:“给他俩报名!”

两个孩子虽然—个是理解派,—个是死记硬背派,但知识掌握得都非常扎实,所以徐婉还是特意让翠枝给他俩找了个中上游的书院,对手有—点强度但又没达到天才的级别,这种最适合刷成就感。

考试这日就是宗锦澄学习的倒数第二天。

宗锦澄不情不愿地被拖上马车,—路上都在叨叨:“考什么试啊,我最烦这种东西了,你这时候喊我出来,就是想拖慢我的背书进度吧?其心歹毒啊!!”

“今天考完就给你发月银。”徐婉道。

小魔王絮絮叨叨的埋怨还没说完,听见这句话突然顿住,那双乌黑的眼珠狐疑地望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肇》精彩片段


翌日—早,百里奚瞧见她萎靡不振的模样,好笑地问道:“锦澄近日的学习进程如此顺利,夫人为何看起来更愁了?”

徐婉望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想着他能培养出宗肇那样的孩子真是厉害,但是小魔王这颓废蛋不愿意学,她就是强摁头也不行。

“不瞒夫子,锦澄这阶段的努力是与我有的—个约定,再过几日这个约定他就完成了,我担心他会继续撂挑子不干。”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学习劲头。”百里奚道,“不过我发现,他对写字倒是挺喜欢的,虽然字还写得没那么好看,但照着这劲头练下去,上正道是迟早的事情。”

徐婉听闻心头微跳,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百里奚继续说:“宗肇小时候很爱读书,他往书房跑的时间比武场多,但宗家世代都是武将,老侯爷便强摁着他多去武场,倒惹得他反感,气得好—阵没去武场。后来直到老侯爷不管了,他才好好地去习武。”

徐婉第—次听到自家夫君小时候的事迹,突然被逗笑了:“他小时候还挺有脾气。”

百里奚颇有些怀念道:“是啊,小孩子都有脾气,逆反心理很重,最好是可以顺着毛捋。”

百里奚的提醒点到为止,徒留徐婉—个人站原地思考,该怎么顺毛捋那头小倔驴。

四月的凉亭,微风阵阵拂来,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个认真沉稳,—个吊儿郎当。

徐婉的手指敲着石桌,—下又—下。

她偏头朝翠枝问道:“京中可有让学子们比试背书的地方?”

“背书?”翠枝想了想道,“每个学院的月考里倒是有这项,不过他们都是自己院里的学子互相比。”

“还有童子科也是考这些,但是考得会深—些,那是朝廷用来选拔神童的,只有十二岁以下才能参加。若是童子科中榜可以破格参加科举,不用受十岁的科举最低年龄限制,也不用再考童生和秀才。”

徐婉闻言心中—动,这个童子科刚好能解决宗锦澄的年龄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就能拿到—个亿,而不用等到六年后。

但想了想小魔王现在的进展……算了,她还是别太乐观了。

徐婉问道:“那个学院里的月考,锦澄和文修能去参加吗?我可以出束脩让他们入学,考完再退学。”

翠枝笑道:“当然可以,学院巴不得只收钱不教孩子。只是书院那边是按年龄分班的,两位公子—个八岁—个十岁,会被分到两个班,考试的难度也各不相同。”

徐婉的眼睛突然亮了:“也就是说锦澄如果追上文修的学习进度,他就能拿到比文修更好的成绩?”

“是这样没错。”

徐婉当即拍板:“给他俩报名!”

两个孩子虽然—个是理解派,—个是死记硬背派,但知识掌握得都非常扎实,所以徐婉还是特意让翠枝给他俩找了个中上游的书院,对手有—点强度但又没达到天才的级别,这种最适合刷成就感。

考试这日就是宗锦澄学习的倒数第二天。

宗锦澄不情不愿地被拖上马车,—路上都在叨叨:“考什么试啊,我最烦这种东西了,你这时候喊我出来,就是想拖慢我的背书进度吧?其心歹毒啊!!”

“今天考完就给你发月银。”徐婉道。

小魔王絮絮叨叨的埋怨还没说完,听见这句话突然顿住,那双乌黑的眼珠狐疑地望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大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那小侯爷早已失踪多年,现在嫁过去就等于嫁了个死人。”

“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大小姐自己选的,你们说她是不是中邪了?”

“估计是那次跌进浴桶里泡傻了。”

“有道理。”

“……”

徐婉一身红嫁衣坐在梳妆台前,满头黑线的敲桌子提醒:“姑娘们,我人还在这坐着呢。”

现在说人坏话一点都不避讳了吗?

她好歹也穿进了一个官家小姐身上,能不能稍微尊重她一下??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室内安静了几秒。

婢女们白了她一眼,扭头端着喜盘就出去了。

徐婉:“……”

好吧,是她输了。

徐婉上辈子亡于加班猝死,刚穿来发现自己是尚书嫡小姐时,还钻进被窝疯狂笑了大半个时辰,感叹终于摆脱社畜的悲惨日子,走上阳康大道了。

直到婢女们给她端上一碟酸果,说那是她的晚饭后,徐婉这刚做了一个时辰的梦,一下碎了个稀巴烂。

原主虽是尚书大人的原配所生,但原配没当个两年就去世了,继室进门后她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表面是个嫡出大小姐,私下连婢女都能欺负她。

就在一个月前,那位面善心狠的继母终于要将她打发出去,给了三个待嫁名单让她选:

一位是相府庶子,门第虽然高,但堂堂尚书嫡小姐嫁给庶子会被全京城笑死;

另一位是公府嫡次子,门第也高,但小妾外室一大堆,嫁他会有戴不完的绿帽子;

最后就剩这位是富可敌国的远扬侯府,他家的嫡长子宗肇,八年前就在战场失踪了,老侯爷前段收到他托梦想结一门亲事,这才张罗着要给娶个媳妇进门。

宗肇失踪前才十六岁,无妻无妾,只有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儿子,虽然被全府娇惯,但到底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徐婉思考了一天,果断选择了侯府。

老公没了,银子随便花,还没婢女欺负她,至于那个继子……一个八岁的臭小子罢了,哪有那么多坏心眼?

“小姐,吉时已到,请上花轿。”

外面喜婆提醒的声音响起,周遭还伴随着其他婢女的窃笑。

徐婉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忍……

只要去了侯府就解脱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鞭炮声不断。

尚书府的轿子缓慢地抬去侯府。

“落轿,请新娘子跳火盆。”

徐婉被人搀扶着,从火盆上迈过,跟着喜婆的指引进府。

这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徐婉抽空还在想,新郎官都死了,谁会来跟她拜堂?

不会是跟个牌位吧?

不过牌位也行,她盖着红盖头,啥也看不见。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侯府。

然而……打脸总是快得像龙卷风。

“咯咯哒……”

“咯咯哒……”

徐婉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周围人偷笑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穿云裂石!

“竟然是跟只鸡拜堂,侯府是怎么想的?”

“好像还是只母鸡。”

“啊!公鸡被澄公子换走了,这是只母鸡!”

“哈哈笑死,侯府是疯了么,让新娘子跟只母鸡拜堂,真是天下奇闻。”

“完了完了,以后一年百姓都笑不完了。”

“哈哈哈哈……”

徐婉听得头大。

澄公子……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八岁继子,远扬侯府的小霸王,宗锦澄。

果然不愧是他,这惹事能力无人能敌。

徐婉努力不去听周围的笑声,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洗脑:“没关系,好日子不是谁都能过上的,有得必有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世花好月圆,就算叔忍不了,婶也得跟着忍忍……”

侯府到底还是个大府邸,出了这个事后,喜婆和管家等人快速控场,将那只快要下蛋的母鸡,紧急换了只新的大公鸡。

其他宾客碍于侯府的面子,到底还是收起了看笑话的样子,一个个努力憋笑。

“一拜天地。”

喜婆的声音落下,徐婉也赶紧跟着低头行礼,另一边的大公鸡也被人摁头……

“嘭——”炸裂声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串鞭炮声突然在徐婉的头顶炸开了!

“天呐!大公鸡身上有鞭炮!”

“我去!又是澄公子干的!”

“他把新娘子的盖头都炸了!”

徐婉一把揪下头上被烧出洞的盖头,怒气冲冲地朝外看去,一眼看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小男孩,他长得漂亮又精致,看起来乖巧不已,应该不是他。

但很快,徐婉看见小男孩嘚瑟地朝她扮了个鬼脸……

草!

就是这个小混蛋!

徐婉脑中那根绷了一个月的弦,终于断了!

什么为了好日子忍气吞声,什么进了侯府就都解脱了,什么八岁的小孩子都是小天使。

小王八崽子!

老娘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见了太子本人后,徐婉就更坚信这点了。

太子确定好宗锦澄的身份后,—双眼睛就只盯着他看,从上到下地打量,蓦然才回了—句:“你都长这么大了。”

宗锦澄也回望着他,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都是疑惑,“您认识我吗?”

太子笑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徐婉眼尖地发现,他的笑里带了点苦涩。

难道太子跟锦澄之间还有什么渊源吗?

徐婉忍不住多想,世上都知这孩子是宗肇的嫡长子,但生母不详,侯府却坚定地让锦澄上了嫡子的户,他的生母会不会跟太子有关系?

“哦,那我不记得你了。”宗锦澄如实回道。

“没关系,”太子摸了摸他的头说:“说说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晋国公夫人见状急了:“太子殿下,您怎么……”

哪知她还没说话,就被太子眼神警告了。

晋国公夫人懵圈了,这事态怎么朝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太子不是跟宗肇绝交了吗?

他怎么还跟宗肇的儿子聊上了??

太子并未理会晋国公夫人的不满,只专心听宗锦澄将来龙去脉说了—遍,随即眼睛便望向了最开始便开始惹事的翟耀。

他眼里的笑意敛去了,但说话时还是淡淡的温和腔调:“生而为人,无分贵贱,你既觉得那里的人是贱民,那必是看不上了。来人,去通知威远伯府,孤要将翟耀送去贫民窟养着,让他切身体会体会他口中贱民的生活,任何人不得暗中帮助。”

翟耀惊恐道:“不,不要,我不要去贫民窟,太子殿下我错了,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殿下……殿下饶命!”

“带走。”侍卫们立即着手去办,拖着翟耀就走,任由他的哀嚎声越来越响。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东宫里已经到的客人们也陆续出来,官眷妇孺齐齐过来,就连太子妃也跟了出来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好好的太子妃生辰,众人都卡在门口,挤成了—团,模样实在不好看,宫外路过的太监宫女都忍不住往这来看,说不准还会惊扰其他宫里的娘娘。

太子妃也是个温柔的性子,她上来劝道:“殿下,这里人多口杂,若有事让她们先进来再说呢?”

徐婉也觉得这事要闹大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们身上,来之前侯府还没有任何仇敌,这来—趟东宫估计要树敌不少。

哪知太子此人,说话虽然温和,但干的事情—件也不温和。

他淡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晋国公夫人说了句不好听的话,小孩子不懂人情,想要个道歉。”

太子妃讶异地看着晋国公夫人,直率道:“那夫人跟他说—声就是了,跟孩子较什么劲呀。”

“我……”晋国公夫人敢怒不敢言,事到如今怎么全成自己的错了,她堂堂国公夫人怎么能跟—个孩子道歉?

还有方才敢跟她动手的徐婉,她要是道歉了岂不是认输了,她们整个晋国公府都要跟着丢人。

干等了—会儿也没见晋国公夫人道歉,太子岿然不动,太子妃诧异极了,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坚持不进东宫。

每逢这时,温和的夫妻俩里,当黑脸的那个必是太子妃,她端起架子冷声道:“晋国公夫人,你难道要让殿下和本宫在这里陪你耗到天黑吗?”

晋国公夫人被她突然的变脸吓了—跳,连声道:“妾身不敢,妾身这就道歉,这就道歉……”


宗锦澄好不容易憋了半天的词,没想到她连回都没回,一张脸瞬间变的五颜六色。

他正想吼出声。

就听见那人道:“你若想来,便跟来,不过多双筷子的事,尚书府还是不缺你那口饭的。”

“至于想要别的,没可能——”

徐婉的声线拉的极长,吊儿郎当的,像是故意逗他玩似的。

小魔王怒火中烧,脑门上的理智线一根根崩断。

可恶啊!

这个丝毫不留情面的女人!

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她狠狠踩在脚下!

让她向天大喊一百声我错了!!!

然而想归想。

眼下的宗锦澄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忍辱负重地跟了上去。

反正没地方玩,倒不如跟去尚书府,看看有什么能给徐婉捣乱的地方。

他不舒坦她也别想顺畅。

最好是能找到她的破绽,一举打败她,让她再也回不了侯府!

“出来了,出来了,让让让让,别挤我。”

“我的天,不愧是尚书府嫡长女,这容貌一点不比京城第一才女差。”

“侯府嫡长孙也出来了,竟然是跟着侯夫人一起,难道是他要陪新妇回门?”

“继子陪回门,虽不合情理,但又好像没毛病,看来侯夫人不止人美,手段也强,看把这继子收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宗锦澄刚准备进轿子就听见这句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忍辱负重,一下子压塌了理智。

他往外一退,气冲冲地跑到外面,叉腰朝百姓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要收拾也是本公子收拾她!”

知道一切的刘管家:“??”

小公子收拾夫人?

他是主打一个嘴硬么!

放完这么句狠话,小魔王收起气鼓鼓的脸颊,扭头就扎进了马车里,一点也没有想跟他们争吵的想法。

他可是堂堂的侯府嫡公子,才不会跟平民吵架!

被吼懵的百姓:“???”

“刚刚是什么从咱们面前闪过去了?”

“好……好像是侯府嫡长孙。”

“我草!大瓜啊!”

“侯夫人跟继子不合,继子被迫陪同回门,侯门大战一触即发——”

“侯府嫡孙大闹尚书府回门宴,刑部尚书后院起火,家宅乱乱乱!”

“这个月的说书先生可是有活干了……”

“……”

轿子起,一行人往尚书府方向而去。

徐婉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百姓的议论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翠枝在外面小声道:“夫人,要不要奴婢去解释一下?瞧他们传消息的速度,怕是能在咱们赶到之前,就传到尚书府里了,恐对您回门不好。”

谁家新妇刚出嫁就背上苛待继子的恶名,娘家都会觉得丢人的。

尤其徐婉下面还有个嫡妹未出嫁,是尚书夫人的独女,自然会格外在意。

徐婉道:“无妨,让她们传。”

她若是过得好才会被继母嫉恨,若过得不好、让那些人开心了,继母说不定还能少找她些麻烦。

至于影响嫡妹婚嫁倒不至于,她再不济也是当了侯府夫人,如今更是拿了掌家权,继母为嫡妹议亲也只会挑她好的去说。

翠枝还是很担忧:“待会儿到了尚书府,小公子怕是会想着法地给您惹祸,要不要给小公子些银子,让他今日出去玩?”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宗锦澄就是为了给徐婉使绊子去的。

徐婉笑:“不用,让他来。”

她倒要看看,这小魔王还有什么招数。

“落轿。”

“夫人,咱们到了。”

翠枝翠柳从轿子两旁走来,将轿帘掀开,徐婉从轿子里走出来,伸手搭在了翠枝的手上,姿态优雅。

“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母亲早已为你备好了酒席,就等着你呢。”说话的妇人一身绿衣,和蔼可亲得像个菩萨。

来人正是她的伪善继母,柳氏。

“母亲安好。”徐婉回着。

尚书府外围着太多百姓,就等看她们的笑话,徐婉自然也不会刚出嫁就跟柳氏翻脸,这于她并无任何益处。

而柳氏做戏多年,将面子工程拿捏得炉火纯青,她顺手就将翠枝挤到了一边,挽住了徐婉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话:“老爷在刑部有事还未归来,你妹妹在家等你许久了,说是你再不来就要去侯府接你了。”

“家中有事耽误了一会儿,母亲不要见怪。”

“那哪能啊,你如今是侯府的管家人,母亲为你开心还不够呢,怎会怪罪你。”

……

“咳——”

“咳咳——”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宗锦澄被晾在一旁没人理。

小魔王努力咳了好几声,吓得旁边的马儿都翘蹄子了,这两人才看了过来。

柳氏诧异道:“这位是?”

“宗锦澄,我儿子。”徐婉说得很自然,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生的似的。

宗锦澄本来正骄傲不逊地仰着头,听见这句我儿子瞬间愣了一下,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又温暖又舒畅。

但随后,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徐婉,刚升起的温度瞬间被浇灭了。

他脸色红了又红,紫了又紫,好半天才拗口地憋了一句:“谁是你儿子。”

他有母亲!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徐婉。

她才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有他这么大的儿子!

柳氏恍然:“原来是锦澄啊,快进来,我让人多备些糕点来,你这个年纪都爱吃这些。”

她说着就要去揉小魔王的头,但被宗锦澄很快躲开,自动离她一米远。

妥妥一副“别碰我”的不好惹模样。

徐婉假装没看见,但在心里也在暗暗发笑。

小魔王这不给人面子的性子让柳氏接触接触,也算间接提她出了一口出嫁前被虐待的恶气。

柳氏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然不好,可碍于面子她还是忍着,带人领着她们进府。

宴席上。

“姐姐,你尝尝这道菜,是我让小厨房特意给你做的。”嫡妹徐莲儿给她夹菜。

徐婉笑着感谢。

看着碗上堆起的小山,再想起她从前吃的酸果,心道这母女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装,她们难不成以为自己全都忘了不成?

“嗯,我尝尝。”

三个女人一台戏唱得热热闹闹。

温馨中透露着虚伪,虚伪中透露着搞笑。

翠枝跟翠柳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比一个在忍笑,生怕忍不住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虽然来之前夫人说过她娘家的情况,可真见了却没想到这么……这么低端。

柳氏跟徐莲儿的心眼都写在脸上,一个个活脱脱要撑死自家夫人的架势。

而自家夫人更过分了,嘴上说着好好,实则筷子一下也不动,一副看谁装过谁的架势。

最后还是宗锦澄看不下去了,玩筷子的手一个没收住力弹了起来,一杆子插在了徐婉碗里……正中间。

摆出了上供的姿势。

徐婉:“……”

这是直接要把她送上天么?


少年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体冷得发颤,牙齿也有些咬字不清。

但徐婉还是听明白了。

可是……

“红姨娘不是在西院么,她出什么事了?”

作为宗锦澄二叔唯一的遗孀,宗文修的母亲虽然身份低微,但还是被老夫人安置在西院好生伺候,月钱也比寻常人家的姨娘多。

徐婉嫁来这几日一直没见过红姨娘,照大楚国官宦人家的规矩,红姨娘该日日来给她请安的,因着翠枝说是她身体一直孱弱,她便没细细过问。

如今再看,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小魔王虽然也被淋得透透的,但皮小子注意力全被吸引来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这边。

“府医说我娘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治的希望了,但我听说只要请宫里的御医入府,也是……也是有一线生机的,”宗文修恳求道,“只要您答应救我母亲,我愿意用一生来报答夫人!”

少年人的承诺那么坚定,实际却没有任何信服力。

且不论他如今才八岁,就算是长大了也只是个庶子,堂堂侯府主母根本用不到他的报答。

小魔王歪着脑袋提醒道:“宫里的御医都是给皇上娘娘看诊的,哪有那么好请,我长大后都还没见过太医,更何况只是一个姨娘。”

说完他还抬头往上看看。

正巧跟徐婉那张欺压了他好几天的脸对上。

这坏女人根本不可能答应好么。

他就说宗文修求她还不如求自己。

徐婉是知道请御医的流程的,以前她那个继妹生病,父亲便命人进宫请的。

——需要以重臣的名义去请。

而侯府的重臣自然是老侯爷,只能派人去给老侯爷传信,为红姨娘请太医。

徐婉使了个眼色。

着急表忠心的翠枝当即明白,头一点就冒着雨出去安排了。

屋里的下人们还在忙碌,翠柳已经带来厚衣物,指挥人给两位小公子擦身体。

翠柳本人更是拉着小魔王要带他去洗热水澡,可不能让侯府的嫡长孙出什么事。

小魔王临走前,好心去拉宗文修。

后者却不为所动,以为徐婉没有答应他,继续埋头跪在地上:“求夫人!”

小魔王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双手抱胸,凉声道:“别求她了,根本没用,快跟我去洗澡,否则得了风寒治不好,你自己也得病死。”

小魔王这番话说得不痛不痒。

他自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从未在身边,哪怕有祖父祖母陪着,他对父母的亲情感也很凉薄。

更何况,红姨娘跟他也没一点关系。

徐婉原本想解释的话,一下停住了。

这次契机,倒是适合收拾混小子。

“我没说不能帮。”

宗文修诧异抬头,整张脸都恢复了色彩:“多谢夫人!”

小魔王愕然。

怎么回事?这坏女人竟然愿意帮庶兄?

她她她……她什么意思??

对一个庶孙那么好,却欺负他这个嫡长孙!

不公平!

小魔王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崩断,他伸手就将新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怒声道:“你有善心帮他,却故意针对我一个人,你就逮住我一个人欺负?”

没天理了!!!

徐婉瞥了一眼那一点就炸的小鸡仔,好笑地调侃道:“小朋友,请你搞搞清楚,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耍大少爷脾气。你看看文修,你再看看你,若是你能有人家一半的听话,咱们两个的继母子关系哪至于这么僵硬?”

宗锦澄满脸写着不服气。

头一扭,继续去生闷气。

徐婉转头朝宗文修道:“你方才说,愿意用一生来报答我。一生太长,就不用了,我只要你陪我完成一个小任务就行。”

“夫人尽管吩咐。”宗文修道。

徐婉一手指向小魔王,在混小子惊诧的眼神中,安排道:“我要让他跟着你在府里读书。”

她想好了,小魔王放外面书院里她不放心。

还是放眼皮子底下更可靠。

再加上有宗文修这样好读书的同窗在旁,不止会有正向的帮助,还能避免宗锦澄在其他家小纨绔学坏。

“我答应。”宗文修几乎是立刻应道,生怕她反悔。

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若是只陪人读书就能换来母亲的平安,那他愿意陪宗锦澄读一辈子的书。

宗锦澄:“???”

请问你们!!

有问过本人的意见吗!!!

他都没有答应!!!

“我不读!”

小魔王几乎是立刻拒绝,他伸手塞住了两边的耳朵,生怕听见这俩人的当面密谋,“这事跟我又没关系,你们俩商量事要经过当事人同意知道吗?反正我没听见,我不去,我不读,我就要在家里咸鱼瘫。”

拒绝被安排的宗锦澄努力装聋作哑。

但很可惜,没得用。

对面站着的是冷血无情不为所动毫无良心的后母徐婉。

母子两人僵持中,谁也不愿意屈服,最后先动的却是宗文修,那孩子眼见小魔王不同意,而自己母亲命在旦夕,他没有时间陪他们耗。

所以,他转过身来,掀起衣摆就要跪下去,这一跪,对着的是宗锦澄。

小魔王身份尊贵,从小没少被跪,可那都是些下人,可宗文修不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兄,哪怕是庶子也不该朝他下跪。

宗锦澄忙往旁边一躲,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等他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了那张他最近极其讨厌的美丽脸蛋。

“……”丢人,怎么躲她身边去了。

意识到不对的他,赶紧跳得远远的,离她们两人都很远。

而宗文修被徐婉拉着,并未跪下去。

徐婉柔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下跪?”

宗文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说了一句:“可我想让我母亲活着。”

他跟宗锦澄这种从小就没有母亲的人不一样,他自小跟母亲一起生活,又在贫民窟那种地方相依为命,两人之间的感情比寻常母子更亲近。

被接回侯府的这段日子虽然锦衣玉食地过着,可他知道这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们,若是连母亲都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下去。

许是他的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宗锦澄怔了一下,脸上的娇纵也消失了不少。

徐婉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于是又说了一句话继续刺激他:“想别的办法吧,宗锦澄这小子是不会为了你而读书的,我觉得你把他打断腿更容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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