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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学黄九拜见龙虎山张大仙师。”
黄瘸子向站在门口的张仙师恭敬施了一礼。
“不知张仙师莅临寒舍,有失远迎。”
张仙师双手背负,瞥了一眼黄瘸子说道:“黄瘸子,一别十八年不见,你倒是涨了不少本事。”
黄瘸子诚惶诚恐道:“张仙师何故此言,瘸子愚钝。”
张仙师哼了一声说道:“这大凉山人人都知道你当年送给那姓徐的小子一条龙鱼,不仅救了他一条命,还把他的命格改成状元命,现在你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这手望气寻龙的功夫可不简单呐。”
“原来是这件事。”
黄瘸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仙师您是龙虎山修道的神仙,一眼就可以瞧出我只是个学点皮毛的凡人,我哪里会望气寻龙的手段!”
“那徐凉的命相不凡,我已经看过他的手相纹理,确定是状元命无疑,你还在这狡辩?”
“张仙师您是看了徐凉的手相,徐凉也是状元命无疑,但您也看到了,徐凉没有中状元,他只是个放牛的普通山民,当初我之所以对外说擒龙救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混口饭吃嘛。”
“那龙鱼是怎么回事?”
“不瞒张仙师,那条龙鱼只不过是条普通的鲤鱼,当年徐凉也只是染了风邪,喝不喝龙鱼汤都能治好。”
“照你这么说,徐凉他本身就是状元命了?”
张仙师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您老说得没错,徐凉他本身就是状元命,跟喝不喝龙鱼没有关系,当年您是看过徐正道的命相的,他可是五子登科的命理,不是短命相,但命不该绝的人死了,他儿子徐凉状元命也落榜了,徐凉的掌纹断成几截,命理五弊三缺,父亡母病,牢狱之灾,注定没个好下场。”
“从状元命到五弊三缺,那定然是有人改了他的命数,何人如此针对他?”
张仙师皱眉问道。
“这个瘸子就不清楚了。”
黄瘸子弓着腰说道。
“大凉山十里八村,会看风水的不止我一个,我只会帮庄户人看看白事,其它事情一概不知,不过咱们村的首富张保是个能人,张仙师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也许可以去问问他。”
黄瘸子说完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张仙师则阴恻恻地打量了一眼黄瘸子,然后拂袖而去。
“瘸子啊,你最好和本座讲的都是实话。”
张仙师留下了一句警告,月光之下他的背影拉得老长,直到他消失在月色里,我才从暗处走出来。
黄瘸子看到是我,似乎并不诧异,还没等我开口,黄瘸子率先发问道:“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
我压抑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回道。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
“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我最想问的是,谁把我的命相给改了?”
“这个,我无可奉告,刚刚我说了,大凉山十里八村,会看风水的不止我一个,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给你指条门路。”
“什么门路?”
我问道。
黄瘸子示意我靠近,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晚十二点,你去张家矿场的后山,你想知道的真相,要从那里开始。”
几个小时后,我照着黄瘸子所说的来到大凉山的矿山之后,躲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
二十年前我和母亲刚从苗寨来到大凉山那会,这片矿山还一片荒凉,如今周围已经建了数十座厂房。
远处灯光通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张氏矿业集团”几个鎏金大字在矿厂门口熠熠生辉。
午夜临近,忽然一群人从不远处走来。
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张家三兄弟和张仙师,身后跟着一群少男少女,再后面则是几个扛着铁锹的壮汉。
很快这群人来到矿山后的一片灌木丛,为首的张保吩咐身旁的手下将灌木丛挪开,灌木丛挪开之后,里面露出一个灯光幽暗的山洞。
一群人进了山洞之后,我也按捺不住好奇跟进了山洞,山洞不深,沿着甬道向下延伸三十米左右。
在山洞的尽头,有一汪池水,池水乌黑,上面飘着几具像是尸体一样的东西,而池子周围则点满蜡烛,气氛有些诡异。
那群少男少女被吓得脸色煞白,不停后退。
满脸横肉的张保笑哈哈道:“大家别怕,这些东西都是木头做的,辟邪所用,咱们大凉山的矿场每次开新矿都要进行这种仪式,一会你们跳进去把矿池底下的金矿石摸上来,走的时候每人可以拿走一块狗头金,不能多拿哦。”
张保的话让少男少女们兴奋尖叫,狗头金虽然是黄金原矿石,但是其价格不菲,鹅卵大小就可以卖到五位数,早些年我妈在张家矿场挖煤时就经常跟我讲起有人挖出狗头金的事迹。
然而此时,张仙师却把张保叫到一旁,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矿疖子一共十二具,你一次性把人都带齐了,不会有事吧?”
张仙师问道。
“三叔您放心,这些人都是外地孤儿院直接拉过来的,没有背景,都是些黑户,没人查的。”
张保小声说道。
我躲在不远处心里一紧,因为我听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词——矿疖子。
常年生活在矿区附近的人都听过一个传说,传说有一种矿,形成于地下极阴之地,连通地府,与阳间交替之处形成矿池。
一些孤魂野鬼不明所以,以为矿池是地府大门,就想要从地府逃脱,穿过矿池时就会被困在其中,久而久之就凝结成人形结晶,这个人形结晶,就叫矿疖子。
传说矿疖子所处的矿池是地下矿的矿门,矿门不开,那就没法动土挖矿,否则矿场会一直出事,只有生祭这些矿疖子,让矿疖子怨气消除,才能动土。
此时那群少男少女已经跳进矿池之内满脸兴奋地准备潜下去捞狗头金,张发走到张保和张仙师身后,说道:“大哥,三叔,已经准备好了。”
张保原本还笑意满满地脸忽然拉了下来,他摆了摆手,身后那群围在矿池边的壮汉们突然暴起,将手中的铁锹重重地往池中挥舞。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前后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就结束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满身泥泞的少年从矿池中爬出来,看样子也才十四五岁,少年口中哭喊求饶,满脸惊恐。
然而他只喊了一声,脑袋就被铁锹直接劈成了两截。
《洞房后解封,我的气运有亿点点强黄素素徐凉全文》精彩片段
“末学黄九拜见龙虎山张大仙师。”
黄瘸子向站在门口的张仙师恭敬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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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仙师双手背负,瞥了一眼黄瘸子说道:“黄瘸子,一别十八年不见,你倒是涨了不少本事。”
黄瘸子诚惶诚恐道:“张仙师何故此言,瘸子愚钝。”
张仙师哼了一声说道:“这大凉山人人都知道你当年送给那姓徐的小子一条龙鱼,不仅救了他一条命,还把他的命格改成状元命,现在你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这手望气寻龙的功夫可不简单呐。”
“原来是这件事。”
黄瘸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仙师您是龙虎山修道的神仙,一眼就可以瞧出我只是个学点皮毛的凡人,我哪里会望气寻龙的手段!”
“那徐凉的命相不凡,我已经看过他的手相纹理,确定是状元命无疑,你还在这狡辩?”
“张仙师您是看了徐凉的手相,徐凉也是状元命无疑,但您也看到了,徐凉没有中状元,他只是个放牛的普通山民,当初我之所以对外说擒龙救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混口饭吃嘛。”
“那龙鱼是怎么回事?”
“不瞒张仙师,那条龙鱼只不过是条普通的鲤鱼,当年徐凉也只是染了风邪,喝不喝龙鱼汤都能治好。”
“照你这么说,徐凉他本身就是状元命了?”
张仙师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您老说得没错,徐凉他本身就是状元命,跟喝不喝龙鱼没有关系,当年您是看过徐正道的命相的,他可是五子登科的命理,不是短命相,但命不该绝的人死了,他儿子徐凉状元命也落榜了,徐凉的掌纹断成几截,命理五弊三缺,父亡母病,牢狱之灾,注定没个好下场。”
“从状元命到五弊三缺,那定然是有人改了他的命数,何人如此针对他?”
张仙师皱眉问道。
“这个瘸子就不清楚了。”
黄瘸子弓着腰说道。
“大凉山十里八村,会看风水的不止我一个,我只会帮庄户人看看白事,其它事情一概不知,不过咱们村的首富张保是个能人,张仙师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也许可以去问问他。”
黄瘸子说完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张仙师则阴恻恻地打量了一眼黄瘸子,然后拂袖而去。
“瘸子啊,你最好和本座讲的都是实话。”
张仙师留下了一句警告,月光之下他的背影拉得老长,直到他消失在月色里,我才从暗处走出来。
黄瘸子看到是我,似乎并不诧异,还没等我开口,黄瘸子率先发问道:“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
我压抑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回道。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
“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我最想问的是,谁把我的命相给改了?”
“这个,我无可奉告,刚刚我说了,大凉山十里八村,会看风水的不止我一个,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给你指条门路。”
“什么门路?”
我问道。
黄瘸子示意我靠近,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晚十二点,你去张家矿场的后山,你想知道的真相,要从那里开始。”
几个小时后,我照着黄瘸子所说的来到大凉山的矿山之后,躲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
二十年前我和母亲刚从苗寨来到大凉山那会,这片矿山还一片荒凉,如今周围已经建了数十座厂房。
远处灯光通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张氏矿业集团”几个鎏金大字在矿厂门口熠熠生辉。
午夜临近,忽然一群人从不远处走来。
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张家三兄弟和张仙师,身后跟着一群少男少女,再后面则是几个扛着铁锹的壮汉。
很快这群人来到矿山后的一片灌木丛,为首的张保吩咐身旁的手下将灌木丛挪开,灌木丛挪开之后,里面露出一个灯光幽暗的山洞。
一群人进了山洞之后,我也按捺不住好奇跟进了山洞,山洞不深,沿着甬道向下延伸三十米左右。
在山洞的尽头,有一汪池水,池水乌黑,上面飘着几具像是尸体一样的东西,而池子周围则点满蜡烛,气氛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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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张仙师却把张保叫到一旁,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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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仙师问道。
“三叔您放心,这些人都是外地孤儿院直接拉过来的,没有背景,都是些黑户,没人查的。”
张保小声说道。
我躲在不远处心里一紧,因为我听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词——矿疖子。
常年生活在矿区附近的人都听过一个传说,传说有一种矿,形成于地下极阴之地,连通地府,与阳间交替之处形成矿池。
一些孤魂野鬼不明所以,以为矿池是地府大门,就想要从地府逃脱,穿过矿池时就会被困在其中,久而久之就凝结成人形结晶,这个人形结晶,就叫矿疖子。
传说矿疖子所处的矿池是地下矿的矿门,矿门不开,那就没法动土挖矿,否则矿场会一直出事,只有生祭这些矿疖子,让矿疖子怨气消除,才能动土。
此时那群少男少女已经跳进矿池之内满脸兴奋地准备潜下去捞狗头金,张发走到张保和张仙师身后,说道:“大哥,三叔,已经准备好了。”
张保原本还笑意满满地脸忽然拉了下来,他摆了摆手,身后那群围在矿池边的壮汉们突然暴起,将手中的铁锹重重地往池中挥舞。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前后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就结束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满身泥泞的少年从矿池中爬出来,看样子也才十四五岁,少年口中哭喊求饶,满脸惊恐。
然而他只喊了一声,脑袋就被铁锹直接劈成了两截。
因为隔天中午要跟着黄瘸子去县城,所以天蒙蒙亮我就爬起来去山沟里放牛。
路过张保家的大宅时,正看见一辆豪华房车停在门口。
院子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见我牵牛路过,兴冲冲地追出来,手里擦着鞭炮就要炸牛,我怕牛受惊,就连忙紧绳离开。
“小龙,你儿子刚到乡下就跑出去调皮了。”
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无奈却不急不躁。
我听到“小龙”这个名字,立马小跑起来。
小龙就是大凉山首富张保的儿子,张龙,也是我来大凉山后认识的第一个玩伴。
当年张龙家穷,常年营养不良的他又黑又瘦,经常被人欺负,我看不惯,所以就和欺负他的那帮人打了起来,为此没少挨我妈揍。
但也因此,我和张龙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小时候的张龙胆小,因为我们上学要走山路去外村的学校,山上毒虫毒蛇多,加上外村的孩子老是拦路抢钱,尤其听说张龙的父亲就是大凉山新开的煤矿厂老板之后,经常狮子大开口,几十上百地问他要。
那时煤矿厂刚开工不久,没什么盈利,所以张龙压根掏不出钱,每次他被打都要跑来我这。
外村的孩子听说我打仗很野,看见我之后能卖我几分面子,不再打他,只让他以后小心点。
之后我到哪张龙都跟着,还经常买一些零食塞在我桌洞里,逢年过节他还会拎二斤猪肉送到我家。
所以大凉山其他孩子虽然面黄肌瘦,但是我还算膘肥体壮。
后来张龙家里是真的有了钱,个子也窜得老高,那个年代的孩子流行拉帮结派,张龙也渐渐混得风生水起。
我那时成绩是全校第一,心里只想着学习,和张龙也就逐渐疏离,再后来我考上县重点,到县城最好的中学读书,和张龙基本也没了联系。
听村里人说,张龙现在住在市里,自己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公司,几年前他就结了婚,并且还生了个儿子。
张龙还有两个弟弟分别叫张虎和张豹,毕业之后也是在外做大生意,具体做什么没人清楚。
龙、虎、豹三兄弟在整个县的名声都很响亮,甚至比他们的父辈保、发、财都要有名。
因为这么多年没见,加上他曾做过我的小跟班,我要面子,所以回大凉山那么久也没找过张龙让他给我安排个差事。
中午放牛回来时,张家的大宅已经张灯结彩,一群人忙前忙后,大宅两侧分别写着:名高北斗,寿比南山。
我这才意识到张家应该是要给张仙师过寿。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调皮熊孩子又看见了我,见我路过,他当即招呼院子里的人把我拦住,扬言要把炮仗塞在牛的肚子里炸一炮瞧瞧。
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出大宅,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一眼就认出了我,拉着我说道:“凉哥,我是小龙,赶紧进来,等会一块吃点。”
我尴尬说道:“小龙,好久不见,你看我一身牛粪味,我就不进去了。”
“那进来说说话,咱兄弟俩好多年没见了。”
张龙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进了大宅,路过亭台水榭,进了堆满礼物的客厅。
“坐。”
张龙一边招呼我坐,一边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摆手说道:“我不抽烟。”
“抽一根吧,这玩意一根上千,一般人买不到,我再泡杯茶给你尝尝。”
张龙热情招呼我。
“咱兄弟俩好多年没见了,别跟我客气。”
“上高中之后就没见过了,对了,刚刚那小孩是你儿子吗?”
“对,叫张大象,这孩子皮,他妈又不舍得打,家里几个佣人天天陪着胡闹。”
张龙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大红睡袍的美女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女人气质不凡,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千金,她此时大着肚子,看来几近足月,见我站在客厅,眉宇微蹙。
“老婆,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徐凉,我小时候的兄弟。”
张龙说着就上楼梯扶女人。
“哦。”
女人轻诺一声。
“就是很能打那个?”
“对呀,小时候他可厉害了,一个人打五个,像条疯狗。”
张龙兴奋地说道。
“对了凉哥,我记得你小时候练的什么铁砂掌,你还跟我说你有个苗寨家传的绝招,是什么来着?”
“都是小时候闹着玩,后来这脑子也摔坏了,老家的事情一点也记不得,让弟妹见笑了。”
我尬笑说道。
“徐凉是吧,公司不是正好缺保安吗,看在他和我都姓徐的份上给他安排个职位,我现在快生了,一下楼就闻到一股怪味,有点恶心。”
女人捂着鼻尖说道,神色略有厌恶。
我见状刚要告辞离开,门外紧接着传来一声叫骂:
“谁家的比昂牛拴在门口,拉了一地屎,院子大半天才布置这点,晚上寿宴给三爷爷添堵吗?”
我闻言连忙告辞跑出大宅,在众人的目光中牵着牛跑回家。
我洗了个凉水澡就急躁躁地去村后头找黄瘸子,一起坐大巴赶往县城,路上黄瘸子才说要带我查查当年的高考成绩。
当年我满怀信心,以为十拿九稳地可以考上燕京大学这所最高学府,谁知750分的卷子考了57,闹了天大的笑话。
我那时候一心只知道学习,还以为自己是紧张之下导致答题卡涂错了,懊恼之余选择复读,谁知第二年高考七门成绩加起来也没到两位数,那时候我和母亲到处找地方讨说法都无果,只能继续复读,第三年的成绩倒是勉强够上一所大专。
我本以为黄瘸子是带我去见某位领导查明当年我高考的真实成绩,但他却带我径直去了县城的图书馆。
图书馆管理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叫王海,几年前家中出事曾请黄瘸子去看过,所以对黄瘸子很是尊敬。
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王海给我们倒了两杯茶就转身进了档案室。
我忍不住小声问道:“老黄,咱们查成绩来图书馆做什么?”
黄瘸子说道:“如果是张家做的事情,你以为你在教育系统查自己的分数能查到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高考成绩是真实成绩,只不过是被人调换了?”
黄瘸子的话让我心中一沉,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一会,王海就捧着一本县志走过来,翻起了八年前本县发生的大事。
“找到了,八年前本县一共考上了两个燕京大学的学生,榜首状元......是一个叫张龙的。”
王海一边扶着眼镜一边念县志上的内容,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指着县志上的内容激动道:
“这个张龙真了不得,他是高考恢复以来唯一一个满分的考生!”
“七省状元!”
我闻言心中大惊,一把将脖子上的六眼天珠扯下来。
“这天珠之内,怕是藏了东西。”
六眼天珠是黄瘸子当初找我帮忙救黄素素时赠给我的藏传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
当初我在山沟里睡觉时被邪祟盯上,也是六眼天珠替我挡了一灾,郭瞎子却说它是邪物?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栽赃嫁祸给别人有什么意义?
我半信半疑地将六眼天珠猛然掰断,却发现在天珠之内,竟然真的藏了东西。
是一撮灰色的毛。
此情此景,我不寒而栗。
招邪下降,向来是以毛发为引子。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黄素素的那天晚上,我临走之时,黄素素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要小心我爷爷。”
我也突然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夜里无缘无故怕冷,气弱体虚,噩梦连连,精气神日渐衰退。
“老大小心!”
刘老汉一声大吼,手持木桩,一棍砸在郭瞎子的脸上,当即将郭瞎子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而郭瞎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铜铃铛,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这些修道的人真是难杀,受了这么重的伤,加上中了毒都能撑到现在,要是光明正大地找郭瞎子算账,怕是真要死在他手里。”
我心有余悸说道。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把他就地埋了?”
刘老汉问道。
“不用。”
我掏出火柴,将郭瞎子点燃焚烧,他身上被酒水淋湿,刚好可以焚尸灭迹。
“这条山道平常没什么人走,晚上不会来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去一趟郭瞎子家,黄瘸子在那正等我。”
“那尸体和血迹怎么办?”
刘老汉问道。
“明天一早我来处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它人,郭瞎子消失不见,张家一定会查到底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小心点。”
刘老汉说着,看向地上破碎的酒罐,大为可惜道:“浪费了我这罐子好酒。”
刘老汉走后,我望着被烈火灼烧的郭瞎子尸体,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黄瘸子当年寻龙鱼救了我的命,又让亲孙女和我定下婚约,如果他想要害我,大可以见死不救,可郭瞎子却死不承认我家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也不承认给我的符是招邪纳祟的催命符。
我实在想不通。
直到郭瞎子的尸体被烧焦,我才向郭家村的方向走去。
等我赶到郭瞎子家的附近时,正看见一条硕大的望月鳝被困在一汪水塘里,水塘周围全是带刺的木桩,上方覆盖着渔网,望月鳝正奋力挣扎。
黄瘸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望月鳝引入了他布置的陷阱里,此时望月鳝极力摆动身躯想要挣脱身上的渔网,黄瘸子一只手托住渔网底部,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向望月鳝身上撒着某种颗粒,见我到来,他连忙喊道:
“还愣在那干什么,帮忙撒盐,这几袋盐全都倒在这畜生身上!”
我闻言连忙抱起一袋盐泼向望月鳝,登时烧得望月鳝发出凄厉惨叫。
鳝类的表皮光滑粘稠,特别惧怕盐,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到河里抓黄鳝时往黄鳝洞里倒入一小把盐不出半分钟就可以把黄鳝赶出来。
望月鳝虽体型巨大,天性还是惧怕盐的,黄瘸子为了擒住望月鳝,不知在哪弄了几大袋的细盐。
望月鳝的表皮被盐水灼烧起皮,吃痛之下更加疯狂乱撞,黄瘸子双手托住渔网,被甩得七荤八素,眼看要松手,我连忙上前帮忙托住渔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这陷阱里的鱼虾掺和了多少麻痹神经的毒药都起不了作用,望月鳝的一身精气神都集中在双眼,你得去戳瞎它的眼睛,不然把我们俩被耗死它都不死。”
我闻言,只好抄起腰间的短刀冲向望月鳝,望月鳝见我冲向它,当即被激怒,不顾被木桩划破肚皮的疼痛,一尾巴将我扫飞出去。
这一扫尾把我打得四肢发麻头脑发懵,肋骨还不知断了几根。
“用这个。”
黄瘸子喊了一声,从身旁的草丛里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矛丢给我,与此同时,他拽住渔网的另一只手脱了网,望月鳝当即冲出鱼塘,一连撞翻三层木桩陷阱,连同外围渔网也都撞翻,向我冲来。
我手持黑色长矛,等望月鳝临近时,一个侧身低冲,猛地将手里的黑色长矛刺进望月鳝的眼珠内。
黑色长矛无比锋利,竟直接贯穿了望月鳝的双眼,一股腥臭味窜出,望月鳝挣扎,发出凄厉嘶吼,巨大且长的身躯扭曲成一团,来回扭曲翻转。
黄瘸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在望月鳝的动作慢下来之后,趁机抽出黑色长矛贯进望月鳝的头颅里,直到望月鳝死透了才停止。
“郭瞎子死了?”
黄瘸子一边问我,一边撬开望月鳝的头骨,将胳膊伸进望月鳝的头颅内,像是在找什么。
“死了。”
我捂着胸口,咳血说道。
“他临死前说了一些话,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
黄瘸子说道。
“郭瞎子这个人,把阴阳术数学得明明白白,临死前无非说的是一些迷惑人心的话,你要是信了,那就上当了,当年破四旧,他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父亲和儿子都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
我刚要询问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黄瘸子忽然起身,眉头紧皱道:“不对,这不是你看到的那只望月鳝。”
黄瘸子如此说,我这才发现眼前的望月鳝在体型上比我之前看到的那条确实小了不少,黄瘸子看向望月鳝的腮部,继续说道:“这条望月鳝没有长鳝鳍,而且头颅之内也没有生出内丹,最多不过百年,看来郭家的祖宅里养了不止一只,郭瞎子的尸体呢?”
“还在山道上没动。”
我说道。
“怕是已经烧焦了。”
“快带我去看看。”
黄瘸子说道。
“百年的望月鳝不可能长这么大,这条望月鳝身上有股阴尸的气味,是长期吞食腐尸和在阴河里浸泡的结果,养这种邪物,得和人结契共生,要是主人死了,那望月鳝必然遭受重创,颓靡不振,你先把郭瞎子杀死,我这边却没有影响,说明这条望月鳝,是没有和郭瞎子结契的。”
黄瘸子一边和我讲起道家门人豢养邪物的禁忌法门,一边和我赶向郭瞎子尸体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我们到达尸体所在地时,郭瞎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我出生的地方是个叫大凉山的贫困山区。
大凉山地处西南边陲,交通闭塞,几年前,一群山民进山打猎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矿洞,从此大凉山走向了致富的道路。
我爸死的早,我妈为了养活我供我读书,不得已进入大凉山的矿场挖煤,没出几年就得了尘肺病。
好在我争气,十二岁的时候就小有名气,以大凉山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县城一中。
也正是那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三天不退,看东西也逐渐模糊,母亲求医无门,请来了村里的黄瘸子。
黄瘸子年少时曾跟一个游方的道士学过两年本事,因为腿脚不利索不能下地干活,所以只能在村里张罗一些丧葬白事挣点糊口钱。
黄瘸子进门后只看了我一眼,就说我三魂少了一魂,问我生病之前去了哪里。
我迷迷糊糊地说道:“去了矿山的河边,抓鱼。”
黄瘸子闻言大惊失色,说我八成是见了龙。
“凡人见龙,轻则痴傻,重则殒命。”
母亲一介村妇,哪听过这些唬人禁忌,吓得连忙跪地求黄瘸子救我。
黄瘸子叹了口气说道:“那条龙是大凉山的气运所化,大凉山的矿山被挖后,地气泄露,所以才钻进河里,被这孩子无意瞥见,吞了他一魂。
要想救他,得把那条龙擒住。
但是凡人擒龙,起码折寿十年。
想要我出手,那得订门亲事,将来娶了我那孙女。”
黄瘸子的孙女比我小八岁,天生是个石女,而且脸上有一块婴儿拳头大的胎记,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我心想这老头是想嫁孙女想疯了,为了骗门亲事,他连折损十年寿命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
不仅我不信,我妈也不信,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让黄瘸子离开了我家。
谁知当天晚上我就瞧不清东西,体温骤降,眼看要一命呜呼。
母亲见状,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又去找黄瘸子。
当天夜里,黄瘸子拎了个竹编的鱼笼子来我家,那鱼笼子里有一条锦鲤,通体金黄,活蹦乱跳。
黄瘸子说道:“这条黄金锦鲤就是你所见的那条龙,如今化成龙鱼,只要你将龙鱼连汤带水吃个干净,不仅可以活命,还会改变气运,成为状元命格。”
说来也怪,我吃了龙鱼之后,第二天早晨醒来精神气就恢复了大半。
龙鱼改命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大凉山传开了。
那时候我的学习成绩不好不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龙鱼的原因,脑子像开了窍,从此之后几乎门门满分。
后来高考前的模拟考试我的成绩都是全县第一。
大家都说,自打大凉山矿业开发之后,风水恒通,气运天成,不仅出了首富,还要出个状元。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高考成绩公布之后,我落榜了。
我如遭雷殛,在诸多质疑和嘲笑中选择复读,最后勉强考上一所医科大专。
因为上的是医专,肄业之后没有医院要我,只能边打零工边找工作,后来实在饿得要命,索性回大凉山放牛。
我从状元郎变成了放牛郎,也成了大凉山村民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大家都说大凉山徐家沟有个叫徐凉的青年打小爱吹牛。
“你这孩子怎么跟隔壁村的徐凉一样,一天到晚满口大话,欺负你爹娘不认字儿,考了俩大零蛋,你还敢上课时候吃辣条?
!”
“瞅瞅你那个样子,上课不认真听讲你还吃辣条,你吃狗屎~!”
有时我放完牛在山沟沟里睡午觉,还有熊孩子趁机往牛粪里扔炮仗,炸我一脸翔。
直到这天早上,黄瘸子来到我家找我妈,提起了当年订的那门亲事。
当年我的那场大病很多人都知道,黄瘸子也因为寻龙鱼救我的事迹而名声大噪,从原来的黄瘸子一跃成为远近闻名的黄半仙,十里八村前来找他摸骨看相的不计其数。
而黄瘸子之所以来,是因为她的孙女今天刚满十八岁。
黄瘸子的孙女叫黄素素,我多年在外地读书从未见过,听村里的牌友说,黄素素如果不是脸上有块胎记,绝对是个大美女。
当年我身负状元之才,一般的女人自然入不得我的法眼,但随着状元梦的破灭,成了无业青年之后身上常年一股子牛粪味,现在别说是美女了,村头一脸疙瘩的王二丫都不拿正眼看我。
“滚开,一股子牛粪味儿,恶心死了。”
所以黄瘸子上门提起婚事,倒是让我心中一喜。
照我现在的条件,没房又没车,一万块钱的彩礼拿出来都费劲,前不久王婆给我介绍的对象都已经沦到小脑萎缩的瘫子了,现在要是我能娶了黄素素,总比娶个智障强。
但是没想到黄瘸子开口就说道:“我这次来,是要退婚的。”
我妈一听这话急了。
“半仙,咱们当初不是订好了这门亲事吗,我儿子都二十六了,你让他......”
“所以不能再耽搁他了嘛。”
黄瘸子打断母亲的话,眼神却不敢看母亲,显然有些心虚。
“当初我为了救你儿子,不惜折寿十年去抓龙鱼,我是看在他状元命的份上才让我孙女和他订娃娃亲的。
谁知道徐凉这么不争气,吃了龙鱼都跃不过龙门,白白浪费这天大的气运,败坏我名声。”
听到黄瘸子这么说,母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我站在一旁尴尬不说话,黄瘸子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徐凉啊,我观你这一身精气神旺盛,二十六年竟然都没破身,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黄瘸子说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晚上,我喂完牛草,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单身了二十六年,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窗声传来。
“谁啊?”
我起身打开窗户望向外面,却见来人是黄瘸子。
“快快快,素素出事了,你跟我走!”
“素素怎么啦?”
我一边问着一边拎起暖壶往茶缸里倒水,不急不缓问道。
黄瘸子一脸焦急说道:“时间来不及了,素素寒症发作,需要借你的阳气。”
“你这老头,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
黄瘸子见我故作清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叫你去跟素素,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