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脑袋，手里提着手袋，看着自己高跟鞋的脚尖好一会，才留意到她忘了按电梯。

回到车上，她又把指甲通通剪掉，估计指甲缝里都有龙佳诺脸上的肉丝。

她浑身无力，又想哭，又想笑。

快到家的时候，爸爸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样了。

叶桑趴在后座上，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传出来。

“斩仓吧，不够的话就卖地，卖厂房，能卖的都卖...那怎么行，那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祖业...祖业还能比尊严更重要？

卖吧...是沉商不借吗？”

不是不借，如果叶桑开口，他一定借，但条件肯定是离婚。

或者她去萧太太或者是奶奶那里哭诉，两千五百万一毛钱不少的能拿来。

但她失去的是什么？

是一根支撑她的骨，那根骨头被抽走了，她以后在萧家怎么立得起来？

“爸，还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卖地吧，我明天找买家。”

“桑桑，这是我们的基业...基业也不要寄托在女儿的身上，我的肩膀扛不动。”

叶桑挂掉了电话，抬起手狠狠丢出窗口。

老周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撅着屁股在绿化带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还给叶桑。

那股劲从身体里泄出去了，叶桑接过手机，愧疚地说了句：“对不起周师傅，麻烦你了。”

老周摇摇头：“没事的，少奶奶，别拿东西撒气，没准过会少爷就打电话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