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卖相,根本不输外面糕点铺子卖的。
方明月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在里面。
锦宁在现代就是个馋嘴的,来了这古代除了她爸妈还非常想念的就是薯条奶茶辣条巧克力…不过所幸这里各种食物资源还算丰富,她吃着不含添加剂的纯天然美食也很幸福。
捏了块水晶糕放进嘴里。
Q弹似果冻、甜甜浓郁不腻人的香气在口中四散。
“好吃。”锦宁十分真心实意地夸奖,“可以开店的程度。”
方明月看着放松了不少。
只是,她目光在书室的方向悄悄转了转,恰好捕捉到青年在窗前一晃而过的身影。
她特意等到这日来谢家,是因为今天正是景国大小官员每旬按例一次的休沐日。
她呼吸一紧,默不作声收回了视线。
没多会,这些糕点就被锦宁给吃了不少。
大多只剩绿色的豆儿糕。
她不喜欢吃绿茶口味。
方明月看锦宁一口一个,眼看要把她耗费心思做的糕点给造完了,是糟心又着急。
真是个吃货。
她做这些糕点,主要是想给谢韫吃的啊!
正想着,她余光看到谢韫竟然朝这边过来了。
锦宁也瞧见了,甜甜一笑,挥手招呼谢韫过来,待他在身边坐下,她把不太爱吃的绿茶豆儿糕推过去:“这是我姐姐亲手做的,可好吃了,你平时常喝茶,我感觉你肯定会喜欢吃这个口味的。”
她献宝似的,托腮,眸眼眨巴眨巴盯着他。
“尝尝。”
谢韫自然不会拒绝她,拿竹筷夹了块糕点,尝了一口,笑道:“确实不错。”
锦宁挑了挑眉:“谢韫不爱吃甜,他都说不错,姐姐你这手艺完全是师傅级别的了。”
方明月柔柔点头。
顺着她的话去看谢韫,朝他腼腆中透着羞涩地抛了个眼神。
她很快收回视线,露出一个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你们若喜欢吃,下次我再做些送来。”
锦宁期待地点点头:“好啊,那就辛苦你了。”
她真心喜欢这糕点,只觉得方明月厉害,并未察觉什么异常,话也多,能聊,吃饱了糕点又去扯起别的话题。
谢韫淡淡瞥了眼方明月,嘴角轻勾,并不在意。
再看锦宁。
说是讲笑话,还没讲完,自个先捂脸笑得说不出话来。
谢韫眼里透着温柔宠溺,心里还颇有一丝郁闷。
小姑娘心太大、还是不够爱呢。
自己的男人都被觊觎上了,还没察觉。
临到中午,锦宁留方明月吃饭。
这次,她没再推拒,真的留下来。
饭桌上,锦宁吃着吃着突然一阵尿意袭来。
呃,都怪饭前贪嘴喝了不少乌梅汁。锦宁搁下筷子。“你们吃,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谢韫唇角轻弯,“去吧。”
他眼神含着点笑,分明是看出她急着去干嘛。
方明月不好奇锦宁去做什么,反而有些窃喜,桌上现在只剩他们二人独处。
她拿公筷夹了块笋放在谢韫面前的瓷碗中。
“这笋吃着好是鲜香脆嫩,你尝尝。”
谢韫微顿,抬眼看她。
方明月与青年短暂对视,很快垂下头,腮上染了娇红,明显是羞赧无措。
谢韫轻慢一笑,夹起碗中的笋,竟真的送进口中吃下。
“当真不错。”他声线微低,听起来温柔勾人,其中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方明月的心跳一下子就躁乱了起来。
他、他这分明是对她也有不清白的心思!?她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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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
“妹妹。”
“锦宁,方锦宁!”
外面人不死心地用力砸门,直到应该是店里的人听到动静赶来,方子显才离开。
房里锦宁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方子显是方家嫡子,也就是原身同父异母的哥哥,此人色心大,最爱寻花问柳。
据湘玉说,她没穿来时,原身为了不受欺负讨好方子显,可对方竟对她起了不轨之心,常对她动手动脚,若不是那时年龄小,只怕要被这畜牲给糟蹋了。
后来她穿过来也受过方子显骚扰,不过她性子比原身强势,没让他占多少便宜,之后又遇到谢容,那畜生是一点也不敢越界,如今又被缠上……
锦宁郁闷,得尽快离开这烦人的长安了。
……
方子显去了茅厕检查自己的宝贝,确定还能用才大松了一口气。
想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他又气又心痒,狠狠瞪了眼三楼方向,心想她必然是被谢家给赶出来的,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下次定让她在他胯下臣服求饶!
这样臆想着方子显便有些解气,又回了二楼酒席继续喝酒。
原本只是微醉,这下在酒席上又喝了不少,去茅厕都要小厮搀着。
再从茅厕出来时,守在外面的小厮却不见了,方子显大着舌头喊了半天,只好自己脚步虚浮地慢慢走。
他晃晃悠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堵坚硬的高大人墙,不等他反应,那人抓着他后脖衣领一拎就扔进了一间房里。
“你,你谁啊!”
方子显醉得烂泥似的瘫坐在地,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身体摇晃打颤,抬手虚指着高大黑衣男子撂狠话:“小爷弄,弄死你信不信。”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看向屏风处。
房内烛光照着绘有仙鹤图的屏风,昏黄光下,屏风后映出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竟是生得一副温如玉的精致面容,身着墨蓝长袍犹显清贵,只是肤色苍白,略显病气,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迸射的目光竟阴沉可怕、仿佛变了个人。
“郎君。”护卫左安恭敬行礼,在青年点头示意下看向方子显,开口问他:“你与少夫……方锦宁过去有什么纠葛?”
“锦宁?”方子显打了个酒嗝,不知想到些什么,低头嘿嘿笑了,“锦宁是我……是我好妹妹,她身子又白又嫩,我我喜欢的紧。”
“我们虽是兄妹,却有、有情,只是她不好意思承认,其实可爱我了呢。”
方子显是真醉得神志不清了,兀自将这些年心里的腌臜意淫当成真的说出来。
身体东倒西歪,眼睛都睁不开,也压根没发觉一旁周身寒冷渗人的青年。
“若不是碍于世俗伦常,哪里还轮得到别人娶她,我,我才是妹妹最爱之人。”
“我的好妹妹左肩上有颗小痣,我偷看她洗澡时看到的。”
“真是特别诱人,我差些就要忍不住……”
一直安静的青年,半垂的眼睫撩起,猛地一步走近,左手掌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
颈首要断裂的窒息和痛苦逼来,方子显顿时酒醒了三分。
他眼球都要凸出来,却因为醉酒形如一摊烂泥,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
谢韫掐着他脖子,五指收拢,手背皮下青筋根根毕露。
他呼吸微喘,眼尾渗红,喉咙欲出几声闷咳却生生忍住,苍白面颊泛出病态绯色。
“你可曾,”青年眼色毒蛇一般阴冷,“可曾,欺她身子?”
“没,没……不曾!”方子显命门被扼紧,终于有所清醒,更被对方阴狠杀意吓得失了禁,涨红了脸用尽力气摇头。
对方掐着他脖子的手有所松动。
方子显一有了呼吸的机会,本能地出口狡辩:“是,是她勾引我!”
只见寒光闪过。
谢韫一手掐着他脖子抵在墙上,抬起另只手就将匕首刃端‘噗嗤’一声插进了他太阳穴,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停顿。
匕首刺穿头颅,方子显瞬间没了气息,脸上僵着一副惊恐神色。
——死不瞑目。
谢韫眸色阴森可怖,握着匕首在那脑颅血肉中翻转绞弄,血水汩汩流出,沾了他一手。温热血水唤回了些理智,他才将匕首抽回,双手一松,剜出巨大血窟窿的尸体和匕首齐齐‘啪嗒’坠地,他苍白指尖也溅落几滴鲜红血珠。
左安面不改色看着这一幕,似乎并不意外。
只是目触到青年毫无波动的冰冷侧脸时,眼里有一抹惧色闪过。
心里不禁发寒地想,谁又敢相信,平日里斯文病弱的郎君,竟还藏着这幅残忍面孔。
温柔皮囊,恶鬼心肠。
若是少夫人发现……
左安垂头,立即打消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郎君善伪谨慎,少夫人只怕一辈子都难逃他的手掌心。
“咳、咳。”谢韫身子骨病弱,这一通剧烈情绪下来,终于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郎君,你的身体……”左安询问。
谢韫甩了甩手上血水,左安立即递上来干净的帕子,他将手缓缓擦干净,哑声道:“无妨。”
左安看向地上那一摊尸体:“属下将他清理干净。”
青年睨过去一眼便嫌恶地移开眸,唇角露出个冷笑:“猪狗不如的东西,不配留全尸。”
他手抵唇虚弱咳嗽了两声,气息平复后,淡色薄唇轻启,嗓音平淡而冰冷。
“剁了,喂狗。”
言罢,他理了理衣襟,背手缓步离开房间,上到三楼,进了锦宁隔壁的一间房内。
青年将墙上山水图移开。
墙上赫然现出一个极小的洞。
他凑近,通过小洞极窄的小片视野,如愿窥到隔壁房间里的人儿,面容霎时展露笑意,双目血腥褪去,眼角轻轻弯起,是温柔极了。
房间内锦宁抱膝坐在炭盆前烤手取暖。
她忽地一顿,抬头,环顾房内四周。
“小姐,你在找什么?”湘玉不解,锦宁目光落在前方,定定看了几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一面墙而已。
“没事。”
就是莫名没来由的感觉不舒服,好像暗处有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在……?
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例如这房里死过人,又例如是……变成鬼的谢容来了?
锦宁打了个激灵,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钻进被窝直到睡去。
隔日清早,锦宁让湘玉去街上买牛肉饼,随后她趁四下无人、独身鬼鬼祟祟走进了条暗角巷子,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交给等在巷子中的男子。
刚回到会馆,身后响起湘玉和另一道熟悉的女声。
“少夫人!”
锦宁回头,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秋月,哭着朝她迎面扑跪了过来:“少夫人,求您回谢家,救救郎君吧!”
湘玉在一旁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我买牛肉饼时,正巧碰到了秋月姐姐,她非要跟来……”
锦宁赶忙扶起秋月,她本就准备找谢韫谈一谈的,此刻见她这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了?”锦宁迟疑问。
秋月哽咽着说:“自您离开后,郎君便一病不起,大夫诊断,只怕命不久矣、活不过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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