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姜一时无言默默,流露出压抑的悲伤之色。
轻轻拍拍她的手,隆阳柔声道:“你也别伤心,母亲知道你的性子随我,可是诸多事情身不由己。”顿顿,隆阳低声问,“阮氏姊妹可还好?”
韫姜这才抬起头来徐徐道:“劳母亲费心,阮氏姊妹舞技精湛稍一点拨便好,也极听话。只是那朱氏姊妹非母亲安排而入,上次夜宴也平白送了一个顺水人情。”
隆阳显露出一丝狠色:“她们若是可造之材你便着意提拔就是,若是悖了你的路,你便不可优柔寡断,怀什么良善心肠。”她拉着韫姜的手,恳切说了许多叮嘱开解的话。
一番话说罢,隆阳欲起身:“如今时候不早,我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说着,隆阳满目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姜儿,你万事小心,母亲与太后都会尽力护你周全。可是终究还是看你自己。”说着,隆阳便施施道了礼,又阻了韫姜相送,自往太后处去了。
韫姜怅然立在廊下目送隆阳远去,期待许久的母女相会,所言之事却仍是宫闱之内的勾心斗角,城府算计。
母亲护女一片苦心韫姜自然明白,心里却仍是压抑着难以抒发。
不知不觉韫姜白玉似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对愈宁说:“姑姑,我好累。连母亲都要这样费心费力,母女寒暄竟也都是这些宫怨与尔虞我诈。”
触动韫姜伤心处的是隆阳劝解韫姜放下支撑她走过这九载岁月的感情,那是她身为女子最后的灵魂栖息所,如若舍弃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那岂不是孤魂野鬼行尸走肉了?
她记得懵懂时,隆阳浅吟低唱教她唱《关雎》,说那是要唱给心爱的人听的。可如今,却也是同一人劝解,不该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