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又等了一个小时,许婆婆的手术才结束。
医生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谢暮寒迎上去,担心地问:“医生,我婆婆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年纪大,骨质疏松,尾椎粉碎性骨折,还有明显错位,手术的情况不太乐观。”
谢暮寒听得心头一凉。
曲轻栀站在他身后,虽然不意外,但并不太服气,嘀咕道:“还是医院太小了……”
按照书中剧情的描述,许婆婆是被耽误了。
毕竟谢暮寒自身难保,就算后来用尽办法把许婆婆接到了江城,那也是他高考结束后的事了。
“那你帮一帮谢暮寒?”夏若熙也跟在后面,听到曲轻栀的嘀咕,忍不住嘲讽出声。
“我帮不帮我男朋友,关你屁事?”曲轻栀人设不倒,十分毒舌。
夏若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忍了忍。
跟曲轻栀这种人吵架,只会影响谢暮寒对她的印象,没必要。
曲轻栀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会儿,扯住谢暮寒的衣袖,佯装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你自己留在这里吧,我要回家了,困死了。”
谢暮寒看她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
曲轻栀回到江城,天已经大亮,她回家梳洗了一下就去学校。
她本来想去隔壁班找苏星野,但上课铃声响了,只好暂时搁置。
苏星野这家伙课间到处乱跑,曲轻栀找了几次硬是没找到人。
直到傍晚放学,她才看到他。
“苏星……”曲轻栀见他离开校门,正要追上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少女身影拦住了苏星野。
是夏若熙。
她也回来江城了?
她怎么会认识苏星野?
曲轻栀走过去,依稀听见两人的对话声——
“你是婉婉学姐的弟弟,苏星野,对吗?”夏若熙语气亲切地问。
“你认识婉……我姐?”苏星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孩,拧起眉头。
“我和婉婉学姐是同系的,而且我们在同个社团里,很熟。”夏若熙带着一点歉意,说道,“冒昧来找你,是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了。”
“你想干嘛?”苏星野眉头皱得更紧,“我姐出什么事了?”
“婉婉学姐最近交男朋友了,你知道吗?”
苏星野脸色一僵,隐隐冒起怒火:“你跑到我面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能不知道?
婉婉姐周末回家吃饭,不停低头回消息,抿嘴偷笑的样子,一看就是有情况。
夏若熙轻叹一口气,道:“那个男生人品不行,是个渣男。我看见过他和另外的女生亲亲密密,但我当时忘了用手机拍下来。”
苏星野恼怒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爽快点,直说!”
夏若熙轻轻咬唇,挣扎了片刻,还是按照心里的打算,说道:“我可以帮你去偷拍那个渣男行为不轨的证据,我还可以帮你追求婉婉学姐,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
苏星野眯起眸子:“你他妈的该不会想勒索我吧?”
夏若熙急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我也帮你……”
她只不过是想叫他帮谢暮寒,把许婆婆接到江城的医院!
“老子要你帮?”苏星野一肚子火,余光一瞥,发现曲轻栀走过来了,更加恼羞成怒,“老子不揍女的,你快点给我滚蛋!”
他喜欢他姐的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
夏若熙也瞧见了曲轻栀,不愿意当着她的面多说,转身就走。
曲轻栀望着夏若熙离开的背影,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这女主……”
“曲轻栀,你嘀嘀咕咕念叨什么?”苏星野正烦躁,语气不善。
“苏星野,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人喜欢?”曲轻栀神色一敛,一本正经地道,“比如,你们班的班花唐紫薰,我觉得就不错。还有我们班最漂亮的楚璃,又乖巧又爱笑,你考虑考虑?”
“曲轻栀,你脑子有坑?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苏星野莫名其妙地瞪她一眼。
“我就是想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最重要的是,他那个没血缘的姐姐,虽然看着是一朵纯洁美丽的小白花,实际是一个女海王啊!
苏星野喜欢她,她完全知道,偏偏不彻底拒绝,只说什么“我们是名义上的姐弟,我们不可能的”——这种话,不是摆明给人留想象的空间吗?
曲轻栀忍不住又晃了晃脑袋。
“你是摇头狮子啊?有毛病。”苏星野一提这个话题就没好气,“滚滚滚,你们这些女生都莫挨老子。”
“我还有一件大好事找你,等会儿再滚。”曲轻栀言归正传,拿出手机,豪爽的给他转账,“谢暮寒的婆婆在川县刚做了手术,那边医院小,治不好。你拿着我的钱,帮婆婆转院到咱们江城来,给她聘请最好的专科医生。”
苏星野怀疑地看着她:“你下这么大血本,是有什么阴谋?你该不会想拿这件事威胁谢暮寒?”
曲轻栀弯弯唇角,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乐于助人,热衷于做好人好事?”
苏星野哈哈大笑:“你?曲轻栀?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曲轻栀白他一眼:“少废话,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不干!”苏星野嘴上拒绝,手还是很诚实的在手机上点了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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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一片淡青色,黑眼圈明显,消瘦得厉害。
他再这么硬撑下去……只怕会生生熬死自己。
“曲婉栀,我下个楼,一会儿就回来。”谢幕寒说了一句,就往外走。
她是坐自家轿车来的,后备箱有她的东西。
她穿到这个世界之前,正读大学,在全球最顶尖的调香学院。
她热爱各种精油和天然香料。
当她成为这里的“谢幕寒”之后,就让管家帮她收集了很多原材料。
她搬了一堆瓶瓶罐罐上来,叮叮当当的开始捣鼓。
曲婉栀只瞥了一眼,见她站得远,便又合上眼睛。
房间里,幽幽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谢幕寒特意挑选了纾缓安眠的橙花和薰衣草精油,再加入比例精确的天然香料,配制出独特的催眠香薰。
她扭头,偷偷瞧向沙发上的曲婉栀。
他紧绷的脖颈似乎松弛了些,握成拳头的双手虽然没有松开,但不再攥紧,变成了指节蜷缩状。
他,快睡着了。
……
曲婉栀堕入梦境。
他发觉自己走进一座幽香的森林。
这座森林有着特殊的香气,他闻着恍惚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谁身上闻到过。
他感觉身心舒缓,一点点放松下来。
陡然间,眼前的繁茂森林一变,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他被囚在了铁笼之中!
“你想逃?做梦吧!”
“打了这支针,你就会求着我们满z足你,哈哈哈……”
“这小子够倔,这种滋味才好,我要第一个上他!”
“那我就委屈点,第二个好了。”
曲婉栀勃然大怒,厉声喊道:“滚!你们敢过来,就一起死!”
他在梦里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水果刀。
那些男人狞笑着向他走过来,伸手撕扯他的衣服。
曲婉栀一刀刺去,刺中为首的那个男人的肩头。
那个男人痛得嚎叫,一脚踹过来,踹在他胸口上,皮鞋尖头抵在他的喉咙,恶狠狠地道:“敢跟老子耍横?老子给你打双倍的药剂,看你等会儿怎么哭着求饶!”
一支闪着寒光的针尖,猛地扎进他的手臂。
曲婉栀在梦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不……不!”
他知道这种药剂的可怕!
他耗尽全部意志都快扛不住了,他只能一刀刀刺伤自己,靠着疼痛来勉强维持清醒。
“曲婉栀?曲婉栀?”谢幕寒站在沙发边,小心地探手。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身上的毯子,就见他猛然抽搐起来。他的右手握成举刀状,一下又一下狠力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是在拿刀扎自己?
他的大腿本来就有伤,顿时鲜血急涌,染红了盖着的薄毯。
“曲婉栀,你只是在做梦!”
谢幕寒抓住他的手,但他挣扎得厉害,根本握不牢。
眼见着他自残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却始终没睁眼转醒,谢幕寒一狠心,从药箱里取出一支镇定剂,往他手臂上戳下去。
针头刺中他的时候,他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倏地弹了起来。
逐渐的,药效起了作用,他终于平静不再乱动。
谢幕寒心中异常酸涩,小心翼翼地掀开薄毯,撩开他的浴袍——
他大腿内侧血肉模糊。
那种狰狞泥泞,像被千百次剁绞的死肉,极其骇人。
“曲婉栀……”谢幕寒眼眶不可自抑地红了起来,他是怎么对自己下的狠手?
她极轻地解开他浴袍的腰带。
他腹部上也有伤,胸口也有,也许背上也有。
有些是细长的鞭痕,有些是被打的淤青,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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