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比她想的要冷,郁唯一发出的语音带了点鼻音:“我本来就要想不起他的坏了,你越说,我越觉得他好了。”
乔浅由衷地叹了句:“小鹿,你从小被宠着长大,习惯了身边的人对你好。但我觉得,林大神真的是无可挑剔的男友。”
“你和高中同学联系的少,不过我可听说,林大神跟你分手后,班上好多女生跑去跟他表白的。”
郁唯一皱眉,“你这么说,那当初是我不好了?”
“也不是,感情需要磨合嘛。你们俩一个太冷一个太热,凑到一起自然容易炸。”
她撇嘴,“当初你怎么不说这话?”
乔浅委屈,“当初你铁了心要分手啊。”
郁唯一望着窗外的雪叹息。
是么?
可为什么她记得的是,当初分手意愿更强烈的人,是林见深。
分手两个字,也是他说的。
郁唯一这样的性格,对方都说了分手,她自然不会挽回。
话赶话的,两人就真的分了。
“有一点我确定,林大神跟你分手后,也没再谈恋爱。”
“我觉得,你去找他,或许真的有戏。”
郁唯一靠在床头,语调绵长地道:“他会不会觉得我死皮赖脸莫名其妙?”
“他对你一直和对别人不一样。”
“是吗?”
“是,一直都是。你觉得他冷,他对别人更冷。”
郁唯一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可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江城很大,郁唯一记得,林见深似乎还不是江城城区的。
底下的县市城镇那么多,她什么时候能找到林见深?
……
凭借朋友圈强大的人脉,郁唯一后来得到了一个详细的地名——巫林镇。
她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地方,距离她住的宾馆很有一段距离。
奔波了半日,她才到了目的地。
到时天已经黑了,道路上的积雪又很厚,很难行走,她打算先在镇上的旅馆歇息一晚。
进了一家看上去比较正规的旅馆,前台的老板嘴里叼着烟,靠着墙在手机上玩麻将,外放的声音十分嘈杂。
“你好。”
老板掀起眼皮扫一眼,忽然震住。
这丫头长得太好看了。
穿着厚实的绒毛大衣,帽子围巾围得严严实实,露出巴掌大的脸。皮肤白嫩,五官精致小巧,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睫又长又浓,瞳孔亮晶晶的,像小鹿的眼睛。
“你好。”
郁唯一见老板不做声,又喊了句,“我要一间大床房。”
“哦,好。”
老板放下手机,将烟头拿下,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给她登记。
“一百八。”
本来是一百二的价格,但老板看她一身大牌,便宰了她一刀。
外头天寒地冻,郁唯一也没戳穿他一旁的价格牌,扫码付钱。
恶劣天气,店家临时涨价的情况,也是经常碰到的,她不想扯皮。
拿到房卡,她拖着箱子上楼。
这个旅馆一共就三层,自然是没有电梯的。
一连上了三楼,她庆幸自己带的东西不多,行李箱还提得动。
来之前,她简单了解了一下,这是个古镇。
依山傍水,景致不错,有江南风韵。
旺季的时候也有游客来赏玩,但现在是淡季,没什么人。
旅馆隔音很差,郁唯一被吵得睡不着了。
听着隔壁男女的合奏音,她莫名的又想到了林见深……
扯着被子盖过脑袋,郁唯一低咒一句自己有病。
一分钟后,她还是被吵得头疼,从床上起来了。
隔壁的情侣很有激情,想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
郁唯一原本也没什么困意,索性就出来走走。
这会儿雪停了,但夜也深了。
街道两侧,堆了许多雪人。
有的堆得惟妙惟肖,有的依稀可辨是个雪人形状。
她想起以前和林见深堆雪人的时候,他就嘲笑过她不如街边小朋友堆的。
郁唯一就说自己照着他的样子堆的,林见深就不说话了。
唇角勾起无声的笑意。
郁唯一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远远看过去,前头有老爷爷在卖烤红薯。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
走上前,裹着军大衣的老爷爷将揣着的手伸出来,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她:“闺女,要买烤红薯吗?”
“都给我吧。”
她见烤炉上就三个了,想必老爷爷不卖完是不肯回家的。
“你一个人吃不完哩。”
老爷爷劝她,又给她找了个卖相最好的,“这个给你吧。”
“没事爷爷,我可以带给别人吃。”
她说着善意的谎言,老爷爷就没说什么了,将三个烤红薯都给她装上。
三个烤红薯,才八块钱。
小镇的物价真便宜。
郁唯一剥着滚烫的红薯皮,满z足咬了一口,滚烫,甘甜。
这红薯一看就是老爷爷自家种的,比外头便利店买的好吃多了。
她专心吃着红薯,忽然一个路过的人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
对方裹得严实,拉链拉到最上面,只露出半张脸。
弓着腰脚步匆匆,道歉的时候并不影响他疾步往前。
街上到处是这样的人,郁唯一并没在意。
她低头去捡被撞落在地的红薯。
还好没弄脏。
拍拍袋子外的积雪,她又继续将剩下的半个红薯吃完。
吃完一个红薯,有点噎,她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水。
付钱时,一掏口袋,手机钱包都没有了。
郁唯一慌了,这才想到刚刚那个撞自己的人。
放下东西,她折身就去了镇上的警局报案。
“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还有一张银行卡,警官,麻烦你们了。”
晚上临时出来一趟,她原本是只带了手机的。
钱包是她坐车为了方便随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结果后面忘了拿出来。
谁曾想,竟这么被偷了去。
她的手机,加上钱包里的银行卡,以及钱包本身就价值两万多,涉事金额比较大,两个值夜班的警z察很重视。
做完笔录,她忽然想到什么,问身前的警z察:“请问,您认识一个叫林见深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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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郁唯一撇撇嘴,“那你小舅舅呢?”
“啊啊啊闭嘴!”
听到电话里乔浅咋咋呼呼的反应,郁唯一就知道自己戳中她心事了。
她叹了口气,“浅浅,你还真是专一。”
乔浅捂着滚烫的脸,声音轻轻小小,“嘘,你别再说了。”
明明是在自己房间打电话,可她总害怕被人听到。
“那你慢慢等吧,等你渣爹给你找个新的后妈,你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就可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好了,别说了。”
乔浅撅嘴不高兴了,低头在地板上画圈圈。
乔浅的感情八字没一撇,倒是不怕郁唯一调侃两句。
可郁唯一自己这里,相亲对象到家来了,她是躲不过了。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敲响,女人温柔的嗓音传进来:“小鹿,妈妈进来了。”
“好。”
陆琬推门进来,见自己的女儿闷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画画。
长发披散在肩头,露出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温淡恬静的一张脸,因为没有表情,看着有些落寞。
她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从小就这样,心情不好才会想起来画画。
“怎么不下去?”
陆琬立在一旁看她的画。
她的画很抽象,黑压压的基底,没有脸的男人,和无数幽灵一般的小人儿。
陆琬皱起眉头,莫名有点瘆得慌,因而开始怀疑女儿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父母都不是做生意的,偏偏她对做生意感兴趣,也有能力,很得陆老器重。
正因平时是工作狂,她忽然一声不吭跑来江城,才显得反常。
“没有。”
她放下平板,故作轻松,“走吧。”
郁唯一和陆琬一道下楼。
底下,阿姨已经在往餐厅端菜了。
周平父子自然是没走的,郁时安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看着没刚刚那么冷漠古板。望着那对走近的母女,冷峻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之意。
郁唯一又一一打了招呼,才落座。
座位都安排好了,她旁边就是周弈。
毕业后,她和周弈只见过寥寥几次。
对于他的情况,郁唯一也不怎么清楚。
只隐约知道,周弈之前谈了一个模特,后来分手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郁唯一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扫大家的兴,慢慢吞吞地往嘴里送食物,到最后几乎是数着米饭吃的。
陆琬看得分明,给了郁时安一个疑问的眼神。
郁时安蹙眉。
吃过饭,周弈才过来跟她搭话,说中心广场有人放烟花,邀她一起去看。
郁唯一不是第一次相亲,人家都到家里来了,她自然不能端着架子,点头跟他出去了。
她换了件保暖的长款羽绒服,裹得严实。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客厅里几个长辈看着,眸光里尽是满意。
周家是从政的,红三代。
他们家的地位,大概也就只有郁唯一舅妈家可以拼上一拼。
也许正是如此,周弈才被养得根正苗红,和一般的权贵子弟不同。
郁唯一上了周弈的车。
“要听音乐吗?”
周弈声音很好听,和林见深那种冷冰冰的嗓音不一样,他声线柔和,很容易和人拉近距离。
“都行。”
郁唯一淡淡道。
周弈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耳边响起《蓝色多瑙河》悠扬的曲调,郁唯一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
周弈看出她兴致不高,但贵公子的教养不允许他冷场,“我们可以先做朋友,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他们此前是一个高中,周弈记得这个长得出众的学妹。
但除此之外,他们没什么交际。
据说她之前在国外谈过一个男朋友,家里人不太同意,后来分手,单身了两年多。
和他的情况,倒是有些如出一辙的相似。
“好啊。”
郁唯一回眸看他,露出淡淡的笑。
车内的光线很暗,外头的霓虹灯落在她脸上,她刚刚展颜一笑的模样,美得有些过分。
周弈也笑笑,忽然觉得这个被迫安排的相亲,没那么讨厌了。
临别时,周弈提出两人留个联系方式。
郁唯一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周弈错愕,显然对于此事没有半点印象。
郁唯一也不意外,毕竟他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男神,她只是个小学妹。估摸着,周弈对她的印象也仅停留在这个层面。
“有一回运动会,我扭伤了脚。你正好是那个项目的安全员,背着我去了医务室。那会儿医护人员正忙,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我就跟你要了微信。”
郁唯一看他那副茫然的样子,知道他早忘了,轻松地笑笑。
低头在手机上搜出他的微信,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过去。
周弈看着亮起的红点,点进去。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他还给她留了备注:高一学妹。
薄z唇扬起轻轻的笑,将备注改了。
“好,我现在知道了。”
郁唯一和他告别,回了家。
想到她当初扭伤脚的事情,正是那时候,她觉得周弈学长很帅人很好,将他奉为男神。
那会儿她还没和林见深当同桌,但林见深就坐她前面。
他当时刚转学过来,高冷寡言,和谁都不说话。
郁唯一是个小话痨,她对这个不说话的新同学很好奇。
所以,她那时候经常用笔戳林见深的后背,找他说话。
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连嗓子都夹了点,语调甜滋滋的,“林见深同学,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两秒,将她桌上的杯子拿起来,起身去倒水。
郁唯一很惊讶,哎,新同学虽然不说话,但人好像不错。
想着旁边的同学都勒令不许找他们说闲话了,郁唯一就把目标瞄准了新同学。
后来混熟了,她直接戳他,再把杯子拿起来,他主动就去帮她倒热水了。
她养脚伤的一个月,林见深帮她倒了一个月的热水。
后来她脚伤好了,还给林见深送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小礼物——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谁知道,林见深拒绝了,说太甜,不喜欢。
郁唯一不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再接下来,老师说了上次月考的成绩,林见深考了年级第一。
郁唯一张嘴惊讶。
周五的家长会,林见深就说出了那句拉所有人仇恨值的名言:“我从来不报辅导班”。
配上那张淡漠的、冷峻的脸,杀伤力直接爆表。
而她,天天找他讲闲话,导致自己排名下降了三十位。
郁唯一狠狠破防。
自此封心锁嘴,再不和林见深说一句闲话。
谁知,没多久,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她同桌。
从此开始了她噩梦般的两年学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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